他抿了抿唇:“若是庆阳郡主方便的话,能否借一步说话?我有事想要问你。”
若是以往,他但凡能稍微不给庆阳冷脸,她就能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像今日这般,他主动开口相邀,她怕不得高兴疯了?
呵,女人。
他可不是因为她在聚贤诗会上光彩照人的表现而对她刮目相看了,所以愿意接受她那恼人的爱意,只不过是为了搞清楚一点事,勉为其难罢了。
“抱歉,萧世子。”
萧谨安皱了皱眉:“嗯?”
她在说什么?抱歉?
时景冲他淡淡一笑,礼貌又疏离:“时辰不早了,我与月伶馆的殷行公子有过约定,要去他住的地方看望他。”
她顿了顿:“所以,很抱歉不能与萧世子借一步说话了。世子若是有事,可以改日去郡主府找我。”
“不过……”她笑了起来:“我与世子素无交情,世子应当也没什么紧要事找我。所以……”
她没有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她在与他划清界限。
萧谨安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浓烟熏得他口干舌燥,连说话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嘶哑起来。
“月伶馆的殷行公子?”
时景没有回答,只是冲萧谨安礼貌一笑,然后便旁若无人地越过了他身前,与太子二皇子等人道辞。
柳雾月跟了上来:“郡主,我陪你一起去吧。”
时景摇摇头:“雾月,你留在这里。”
她笑着拍了拍他肩膀:“今日你好不容易重新在文士书生中有了名声,切不可浪费这机缘。
听说,晚宴时国子监的祭酒大人也来了,就在太子与二皇子那桌。我刚才和二皇子交代过,等会儿他会带你去拜见祭酒大人。
顺利的话,过两日你就可以重新入国子监读书了!”
什么?
重新入国子监读书?
他?可以吗?
柳雾月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有些发抖,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声地念着:“郡主……”
时景笑笑:“雾月,我对你寄望颇高,还指望明年春闱你可以高中呢!不要让我失望。”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了聚贤楼。
光线昏暗的楼道口,萧谨安满脸阴郁地望着庆阳徐徐远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变幻,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嘻嘻,我可真是英明,一听说庆阳郡主带着她的小男宠来聚贤楼了,我立刻推掉了手上的事巴巴地跑来看热闹。好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果然没让我失望!”
萧谨安冷哼一声:“戏可还看得过瘾?”
“过瘾。”
“你就不怕看得太过瘾了,轮到你自己上台的时候穿了帮?”
“嗯?”
萧谨安冷笑:“庆阳郡主赶去看望殷行公子了,怎么?殷行公子还不跑回去装病,要杵在我这里风言风语到几时?”
话音刚落,只见身旁的位置一凉,喜好看戏的那个人着急忙慌地回去演戏去了。
他忍不住嘴角浮出一抹笑容来:“你也别让我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