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没有回头:“你若是有话要对我说,不必我问,你自会说出口的。”
她顿了顿:“若是你本不想对我坦白,我问了,难道你便能照实告诉我吗?”
殷行闻言浑身一震。
半晌,他松开了她的手臂:“哦。”
门扉被关上,将她的背影也一并隔开,他眼中的悲伤再无法抑制。
“我是钧剑君之子,我们的父亲曾是心意相投的兄弟。虽然后来,是你父亲的铁骑灭了我锦国,但我从未相信那是他的本意。小景,我对你……从头到尾都无恶意……”
“假若没有十四年前的那一战,该多好!你我便能一早便相识,青梅竹马长大,说不定现在已经是一对羡煞旁人的眷侣。”
“可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我已将白狼军收回,只等待合适的时机慢慢转移,最多半月之后,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小景,我只是想在走之前,多一些与你的回忆。”
“当然,我也自私得很。”
“你身边优秀的男子太多了,对你有所图谋的更不计其数,就连名满江南的江九公子也已为你而来。小景,我害怕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终会被别人所吸引……”
“所以,我希望我能在你心中有更重要的地位,我希望你会忘不了我,我希望等到将来一切平息,倘若我还侥幸活着,就能光明正大地用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名字与你在一起!”
“可是这些话,我又怎能对你说出口呢?”
暗夜将忧伤的影子拉长,而静寂又把少年满腹心事的叹息变成了回响。
……
院子外,时景刚将药方交给了时惜墨看着他离开,便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月华下飘然而至。
“白棋?你怎么在这?”
白棋给时景行了一个礼:“见过郡主。”
他顿了顿:“雾月到此时还未归来,我来此,是想请郡主派人出去找找。”
时景眉头一皱:“雾月还没回来?”
国子监就算有夜课,这个时辰也早就应该回府了。柳雾月向来乖顺,每日里除了郡主府就是国子监,两点一线的生活,过得十分规律。
夜晚不归,确实有些奇怪。
她点点头:“我这便派人去寻他。”
白棋却仍旧站着不肯离去。
时景问道:“你还有别的事吗?”
白棋目光平静地望向了她:“我还想提醒一下郡主,莫要在心怀叵测之人身上花费太多的时间,否则郡主一定会失望的。”
“心怀叵测?”
时景挑了挑眉:“你在说殷行?”
白棋沉声说道:“殷行的来历,郡主如此聪慧,恐怕也早猜到一二。他接近郡主,绝没有安什么好心。”
他抿了抿唇:“我只盼郡主不要因为别有用心之辈,既伤了自己,又伤了真心待你之人。”
时景轻蹙蛾眉:“白棋,你说殷行乃是别有用心之辈?”
她语气一转:“那么你呢?你留在郡主府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