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兽?”
“是啊,这个词尽量少说,它不是很……吉利。”班尼这时掐灭燃了不到一半的烟,取下头盔,露出额头处挂着血痂的紫青色淤伤,位置正好和他头盔上的凹陷相对应;他在那痂上挠了挠,继续小声说道,“如果不出所料,那万恶的玩意儿就关在主堡下方。”
他的话没能给莫尔带来多大震撼,反倒是他那片淤青,让莫尔感到一阵不适;一个寒噤传遍他的全身,随后露出了惊骇的表情,“该死,你的额头没事吧?这伤看上去有些瘆人啊。”
“并无大碍,甚至连疤都不会留。”班尼笑道,“总之,如果你不害怕那玩意儿,待在主堡还是蛮方便的。”
坐在房间另一侧闭目养神的狼盔士兵睁开眼,迈过地板上飘忽的烟,走向门口;即便穿着全套铠甲,他的步子仍很轻,没有发出金属关节摩擦的噪声,“班尼,该走了。”他仅说了这么一句,便迈出了门。
“看来咱该办正事了,有机会再聊吧。”他小心地套上头盔,扶着腰间的戟鞘离开了。
莫尔再次瘫倒,“有点口渴。”他如此想到。从离开纳參沙海时起,他的渴觉就恢复如初了,又需要照常喝水,连金赤和卡拉巴克也解释不了这一情况。
出于疲惫,他不想为了喝水打破现在的惬意,就这么继续瘫在沙发里,凝望着深蓝色的天花板。
卡拉巴克叫醒他时,莫尔闻到一股挥发性机油的气味,他揉了揉眼,“莫尔,有位朋友想见见你。”视野清晰后,他看见兔子身后那位留着八字胡的男人微笑着,立马猜到此人便是赌徒领主,因为他是近三十年来莫尔见到过的人中,气质最符合“赌徒”二字的人;当然,还因为此人衣着光鲜,纯白的上衣,领口纹有粉蓝色花纹,加上一条深红色披肩,和穿戴盔甲的寻常士兵截然不同。
“你好,我叫尼摩,人们普遍是这么称呼我的,”男人将手背在身后自我介绍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你几个问题,莫尔。”
莫尔看向卡拉巴克,兔子脸上一如既往没有表情。
“好啊,那你问吧。”
“多谢,”尼摩客套了一句,随即发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瑞斯·莫尔,卡拉巴克不是知道的吗?”
尼摩带着深不可测的微笑继续问道:“那么,请问:你认识达尔·硬汉这个人吗?”
“不认识,但我知道这个姓氏,好多士兵都冠这个姓。”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你想喝酒还是软饮料?卡拉巴克藏了不少好酒。”他的笑容终于偏向和善;莫尔这时发觉,尼摩方才渗入了自己的意志。
“不好意思,莫尔,你别信他的,我这里只有果汁。”卡拉巴克在帽子中翻找着什么。
“这开的是是哪门子玩笑?”莫尔摸着额头,一脸困惑,单手接住卡拉巴克丢给他的矩形瓶,拧开锡制瓶盖,他喝了一口,似乎是椰汁。
“没什么,不过是尼摩生性多疑罢了。”卡拉巴克耸耸肩,又将一个瓶子丢给尼摩。
尼摩接住瓶子,晃了晃,又拧下盖子,鼻子对着瓶口闻了闻,“容我说一句,莫尔:意志不设防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设防?这东西还能设防?”
*当然,除非你想让别人随时随地知道你在想什么。*尼摩往嘴里灌着椰汁。
“他比我幸运多了,尼摩不但能用意志,而且精于此道。你可以跟他学习学习。”卡拉巴克戴上了帽子,“走吧,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件蠢事。”
莫尔还是一头雾水,他喝光了自己的果汁,口渴终于得到了缓解。
“走,去餐厅,牙岛的货到了,今天的晚餐提供麦芽酒,”尼摩向莫尔伸出一只手,将他从沙发里拽了出来,“你信不信我能用鼻子喝完整整一杯啤酒?”
……
序号为67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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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
?
走跳板
走跳板
老大残忍又狡猾
满口金牙和胡话
你看他多么意气风发
骗旱鸭子走跳板
旱鸭子
旱鸭子
甲板上跳华尔兹
现在却掉进水里
你看他好像就要淹死
走跳板的旱鸭子
?
……
灯光特意调成了暖色,偌大的餐厅中,近五百名士兵随机分布,但一位舞者将人群吸引到了宴会中央。
莫尔坐在一桶橄榄上弹起三弦琴。卡尔端着两杯橘汁,从晃动的人群中挤到了他旁边,将其中一杯放在了莫尔旁边的桶上,可惜很快就被经过的人打洒了。在他看来,意志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这点:它能让一个对琴一窍不通的男人在字面意义上的“眨眼之间”学会弹琴,顺便记住几百首宴会用曲。他带头唱起《狡猾的老大》,跟唱的士兵们将跑调变成了一门艺术,他的琴声根本盖不住乱糟糟的合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