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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暗潮汹涌

“骂的挺别致呐,可惜我听不懂。”王红雷评价道,“这么着吧,我也没有睡觉的地方,你在哪过夜,让我借宿一宿,成吗?”

“没问题,”月亮回答,“您跟我来。”

月亮把他带到了附近一处没有被完全摧毁的土庙:这庙看上去根本不像“庙”,毕竟它没有屋顶,也没有用来受供奉的偶像。王红雷浑浑噩噩地盯着土庙审视,居然没有认出,这就是他昨天待过的破庙,只不过受到龙卷风的破坏,面目全非罢了。

“我平时就睡这里。”

“行吧,咱将就一晚上。”

两人窝在一个土庙里,就这么睡去了。

他们醒过来时,香港刚回归。

“呜呼!哥,托你的福,我越狱了!”月亮原地转着圈,蹦蹦跳跳,大叫着;王红雷睁开眼,他发觉自己睡在了大街上,街两边有了很高的楼房,都安了干干净净的玻璃,路上居然有了汽车,土庙不见了,唯一存留的旧痕迹便是王红雷当年在地上画的那个方框,这方框已经变成了一处下陷的阶梯,通往坡路下方的河道;他爬起来走到街边,在马路牙子上坐下,路上的行人侧目看他,因为他的衣着还是六九年的状态;月亮的蛇头他们却视而不见。

“你,过来,坐这儿。”王红雷的脑子仍不清醒,他一点也不在乎周围发生的事,他唯一在乎的,就是月亮刚刚大叫了一句:“我越狱了。”

月亮乖乖坐在他旁边。

“跟哥说,怎么进去的?”

月亮歪着脑袋看他,“进什么?”

他在月亮头上有鬃毛的地方团了两把,“废话!进监狱!”

“这个么,”月亮的眼睛睁得很圆,他的眸子也很圆,“打仗输了,就进去了。”

“这样啊,你不好好改造,跑出来做什么?走,哪家监狱,我带你回去。”

月亮乐了,嘴角咧到了本该是耳朵的地方,他没长耳朵。

“哥,明明是你带我出来的,怎么又要带我回去?”

“额?我带你出来的?”王红雷想了想,无论如何理不出头绪,“不管了,既然是我把你带出来的,我就得教你做好人,跟我来吧。”

“好的,哥,咱干什么去?”

“我也没啥好主意,总之,先找份工作吧。你刚出来,肯定没活干,我也一样。我们去找工作、挣钱,毛主席说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当然,他们是找不到工作的,因为王红雷很快发现了周围的变化:人们热心了许多。六九年那时候,人人自危,根本不会有人花力气去管街上游荡的疯子;但此时不同了,王红雷很快就被人们注意到——看出他神志不清并不需要拥有多么非凡的洞察力。

一个路人走向他时,他还以为这个人是来提供工作的:王红雷的思想很单纯。

“你好,你需要帮助吗?”这个男子并不是图谋不轨的人贩子,而是一个纯粹出于热心才行事的路人。

“嘿,来的很及时,你有什么活计需要我们两个帮忙吗?”

男人听他这么讲话,更加坚信这是一个被赶出家门的精神病,“有的,有的,你跟我来。”

“咱们走。”王红雷对月亮说;男人听见他这么讲,感到一阵心酸;王红雷和月亮跟着男人来到了附近的一家派出所。

热心人把他带到了派出所门口,让他站在那里不要动,自己则走进门房,向值班的民警简单解释了情况。

“人就放心交给我好了,感谢你的帮助,同志。”值班的民警用一句话把热心人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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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将王红雷拽进了局内;屋内是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些平平无奇的办公用品,笔纸,塑料的盆景,座机电话,等等。桌前桌后各有一把椅子。民警坐在了桌子后方,审讯一般看着站在桌前的王红雷,“姓名?”他冷淡的问。

“王红雷。”

“知道名字啊。记得自己是哪里人不?”

“本地人。”

民警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除了衣着怪异,他似乎没什么显眼的毛病;热心人告诉民警,王红雷大概是有精神病,于是,民警用一只手撑着脸,另一只手抓起桌上的一支圆珠笔,用它敲着桌面,盯着王红雷看,注意到他始终朝着左侧的空气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民警咧嘴一笑,“跟谁说话呢?难不成,你旁边还有一个人?”

“这不就是?”王红雷戳戳月亮的胳膊,“这么大一个活人,你看不见?”

民警觉得这疯子有点意思,“来,你坐下,你坐下跟我讲。”

王红雷就坐在了民警对面,情况变得更加像一出审讯。

“让你的,嘿嘿,就叫同伴吧,坐你旁边。”

王红雷看看月亮,月亮耸耸肩,“这里就一把椅子,你是看不见吗,同志?”王红雷讲。

“门房里有,你叫他去搬。”民警把圆珠笔敲的更急促了。

月亮于是出了门:门本来就没关,所以他没带动任何物品就走了出去。

民警哈哈哈地笑了几声,“来来来,”他把笔从桌面上滑给王红雷,又递给他一张纸,“你画画你那朋友,我看看他长得俊不俊。”

王红雷当真画了起来。

民警歪头看他画:纸上逐渐出现一个长着蛇头、穿着衬衫裤子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