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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0章:古道夕阳

响箭炸裂,除魔广陵的一众侠客闻声赶来。黑大汉和青年文士领着一众人簇拥着病体孱弱的李吉埔,王臣刚则站在一边。众人身前丁赫盘坐在雪地上,长刀搁在膝盖边脸色惨白捂住连着碎肉的左臂,低眉颌首一言不发。

众人见着一地的碎肉和凄凉的丁赫面色不悦,有甚者早已不堪血腥大吐特吐,捱得住血腥者有几人指着丁赫破口大骂道:“越刀门当真是威风,为了功劳便不顾生死,如今使得徐安定跑了,该当何罪。”

众人随即附和,纷纷指责丁赫。丁赫面对责问悻悻然,依旧一言不发。唯李吉埔从中站出,面色忧虑的说道:“越刀门满门忠烈,丁赫浑身是胆。殉难者当风光大葬,丁赫则当赏。徐安定孤身一人,他能走到哪去,只需在王家之前将其擒下,在用其逼迫西北王家将奔马堂遣散为江湖消除隐患后,我这小小的快雪山庄送与大家又如何。”

一言既出,四下人纷纷投去敬仰的目光,一人领头喝彩后,众人纷纷道好,唯独不见丁赫小心瞻仰着身死的刘朝峰,露出满脸讥讽。

凋零的驿站迎来了一拨贵客,老卒便和贵客交谈着,言语热烈充满着长辈的亲切和希冀。后辈也热烈回应,嘘寒问暖满是真切的关怀。一番交谈后贵客起身便致歉请辞,老卒则亲送出门。

驿站里李吉埔撑着孱弱的病体扶住老卒缓缓出门,言之凿凿的对他说道:“许久未见,不知安定眼下可好。”

老卒听闻,满是褶皱的脸上展露笑颜回应道:“再好不过了。”

李吉埔点点头,微醺的说道:“那就好,只是我非得听到安定自己开口才甘心。”不管老卒如何镇定,便指使黑大汉操,着浓重的北方口音大声呼喊“安定,大庄舅舅来接你了。”

半梦半醒中,一声声微弱的呼唤传入徐安定耳中,意识模糊间他回应道:“大庄舅舅,安定在这。”

听见回应,老卒如同癫狂,挣扎开李吉埔的搀扶,不顾着眼下的人多势众,用尽浑身力气,用光勤恳一辈子的精神提起老拳重重的打在李吉埔脸上。可立马就被边上一人无情的掀翻在地,嘴唇颤抖,带着满腔的怒火老卒重复的骂道:“狗贼,你不得好死。”

脚步声临近,徐安定怀着满心的期盼,等待着来接他的外公和舅舅。甚至他已想好,如何扑入外公的怀中与他诉说所遭遇到的苦难折磨。

伸手不见五指的坑道中燃起了火光,火焰燃烧着桐油死气沉沉的坑道便迅速充斥着异样的香味。徐安定看着火光下的那张脸,下意识的欣喜若狂大声的呼喊道:“六叔六叔。”可喜色只持续了一瞬,仇恨的眼神就高高挂起。若眼神能杀人,那徐安定这双仇恨的眼肯定比徐家人的剑锋利的多,只需一击就足以刺穿李吉埔的心脏。

无喜无悲,李吉埔冷静的看着这孩童,确定无误后,叮嘱了一番就匆匆走出去。

没有想象中的凌辱与虐杀相反待遇还不错,一架宽敞的马车,车厢里里面铺满了柔软的貂裘,又有一炉熏香散发着袅袅青烟,两种安逸足以让徐安定舒服的撑到广陵山。

老卒目送着徐安定离去,没有伤春悲秋,关上了驿站的门就蘸着口水把头发抹的油亮。驿站内本用来存放信件的库房中,只剩下一排排的好酒,新酒旧酒排列整齐,最老的几壶看光景约莫有四五年。老酒老感情,老卒却疯狂的把它们摔的稀碎,觉得不满意又踩上了几脚,心满意足后便转身离去。

驿站厅堂内点燃起一盆新柴火,冲天的火光赶跑了沉重的死气,老卒看着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