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嫲?”
李抗美眨巴眨巴眼睛,茫然地问。
“抗美,别害怕,细嫲不会丢下你的。”
李阿细想起李抗美刚才有些哆嗦的手,心疼的说道。
李抗美有些错愕,“嗯,细嫲,我知道了。”
“那好,细嫲找个地方换洗一下,很快回来,到时带你出去吃年夜饭,你坐这慢慢吃,行李等细嫲收拾。”
李阿细适可而止,熟悉和接受有个过程,先给孩子一个缓冲的时间和空间。
她起身取了毛巾、内裳和暖壶、脸盆,就往门外走。
李抗美走了一下神,便叫慢了,叫不住。
不一会,她听到“笃笃”的敲门声。
“吱呀”
两响敲门声过后,谭姐习惯性地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来。
留医室的门都是虚掩的,不能上锁,方便出入。
谭姐奇怪地问:“咦?抗美?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你奶奶呢?”
“呸……”
李抗美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口盅,把嘴里的橄榄吐进去,放好了口盅,说道:“谭姐姐,新年好!”
“您咋来这么早?吃年夜饭了吗?我奶奶说是去换洗了,您进来坐,尝尝我奶奶带过的南边特产。”
“换洗?”
“她上哪换洗?这啥时候啊?医院不烧锅炉,澡堂子关了,大灶不开,热水都得掂量着用。”
“外面澡堂子离这好几站地,就算有营业的,回来也不方便,再说了,这啥天气呀,快下雪了。”
谭姐震惊了,寒冬腊月的,无视供暖和澡堂,要换衣洁身,该说是南方人的天真和浪漫吗?
北方人过冬,平常俩仨月洗一次澡换一次衣服,半年不换洗,不到夏天初霏不换洗的,都有。
谭姐问道:“抗美,你劝她了吗?”[space]
“……没劝。”
李抗美语气平平。
“我从西楼上,她应该是从东楼下,所以没碰上。来,饭盒给你,我去看看情况。”
谭姐要避着人走,节省寒喧的时间,就走了人少的西楼。
李抗美接过饭盒,淡淡的说道:“谭姐姐,我奶奶只提了一个暖壶,不够用,要去问值班借的,那些护士姐姐们会劝止她的,她一会就会回来。”
赌5毛钱,只要细嫲露出点瞄头,北方人会大力跟她描绘什么是惨状和恶果,冬天老人更是会亲自下场毒打。
为了庆祝新年,擦擦身子,是可以的,可二医院的留医室没有独立卫生间,病情重的用尿盆,家属或者是病情轻的,都上公共厕所。
那个厕所是单独的一排平房,不免通风驱味,在里边脱衣服,请先找梁静茹。
“嘿,你呀你!小鬼头。”
谭姐挑了挑眉毛,笑说道:“阿姨先去看看啊,回头有话跟你说。”
她假意威胁道:“要是情况有什么不对劲,阿姨可得摸你头了啊!”
住院部的医护都知道,小姑娘不喜欢被人摸头,一摸就头皮发痒,碰条头发丝都能让她在梦里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