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沁还想说什么,婉若手使劲拉了她一下,对着她轻轻摇摇头。
陈婉悦大概是觉得有点尴尬,语气微微僵硬:“婉沁妹妹,我,我们想着你约莫要去宫里陪太妃娘娘吃斋,一去估摸就是一年半载。想着,想着,想着好歹姐妹一场。”
陈婉沁素来瞧不上三房,但是又似乎仅仅是瞧不上陈婉童跟张太太母女两,旁的倒是和颜悦色,再亲切不过了。
“婉悦姐姐是好心,这好意我心领了,倒是婉若,身子骨也不好,没得好端端的让她跑一趟,下次无非差个丫鬟过来,我去你们那也一样。”因得二人都是同年的,也就差个一两天的生辰,故两人也是名字相称。
陈婉悦涨红了脸,就不做声了。陈婉童脾气倒是上来,从桌子边站起来:“我就说吧,这院子啊,也不欢迎咱们来,走吧。”
又瞧着陈婉若,说道:“你也别跟我们回去了,就在这把你那个死人气过给她吧,一天到晚的,做样子给谁看呢。”
见陈婉悦木讷的坐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拉她起身,嘴里念叨:“走吧,人家这里不欢迎咱们呢,让那个半死不活的在这里陪着吧,也不嫌晦气。”
却见陈婉沁本来好端端的站在陈婉若旁边,说话的功夫就到了她身边,扬起手,抓过陈婉童的胳膊,冷着脸说:“够了?你的教养都到了你的脚底下不成?她是你同父同宗的妹妹,半死不活这话也是你说的?我这就拉着你去三叔那里,问问三叔,可是他教给你的。”
陈婉童倒是没想到她搬出三老爷的名头,心下不禁有些害怕,嘴上依旧不肯示弱:“我三房的庶女,何时要你管,她娘是个奴婢,她自然也是个奴婢,我说我的奴婢,要你管。”
说完就要挣脱的走,可是婉沁小小年纪倒是力气不小,两三下竟没有挣脱掉。陈婉若倒是开了口:“婉童姐姐倒是没说错,婉沁,放手吧”
婉沁狠狠瞪了陈婉童一眼,松开了手,陈婉童得意洋洋的讥讽:“奴婢都承认自己是奴婢了,狗拿耗子。”
说完怕是被婉沁再捉着,匆忙带着丫鬟拉过陈婉悦离开了。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方才还拥挤的房里瞬间就散了去,只剩下陈婉若用手撑着脑袋,脸色苍白的靠着。
婉沁叹了口气,恰逢春夏从厨房端了燕窝来,她接过来,递过去。
“你就是这样,总是平白让她们欺负。你这身子骨都被作弄坏了,还要受这些气。”
陈婉若温柔的笑笑:“你前些日子差人找金宝,不就是这意思?”
陈婉沁了然,道:“我就知道你懂我的意思,这祖母既然是存了心思,那就让想去的人去吧。”
陈婉若抬头看着她,瞧的婉沁心头发毛,不禁问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宫里听说圣上倒是年轻,后宫也没有几个妃子,你就没点想法?”一句话说完,自个的脸倒是羞红了,约莫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出格了。
陈婉沁浑不在意的摆摆手“你还不知道我,最喜欢自在不过了,祖母那头我去试过,已经铁了心,我估摸着三房那个使着劲想让我去不成,那不正好。”
日子还是有条不紊的过着,似乎京里的来信也就掀起了小小的风浪,转而又风平浪静了。
只是风平浪静还是在这天被搅动了。
苏芩嬷嬷是太妃身边的管教嬷嬷,据说太妃进宫就在身边伺候了,老夫人万万没料想太妃竟是让她过来,只当是旁的教习嬷嬷。
马车还有三四里地的时候,忙拆谴着身旁的丫头去喊了各个房里的太太姑娘们。
苏芩嬷嬷到陈府的时候,感叹的不是这院子的奢华,而是一屋子花朵儿似的姑娘,倒是比后宫里还要排场几分。
苏芩嬷嬷跟老夫人行了个礼,陈老夫人让人端过坐席,就设在她左边。
“倒是没成想是嬷嬷您自个亲自来,原以为是旁的教习嬷嬷。”陈老夫人手指拨弄着手上的佛珠,对着苏芩笑着说道。
苏芩嬷嬷头微微低着,恭恭敬敬的回道:“回陈老夫人,原是皇后娘娘指的雅懿嬷嬷,倒是路途颠簸,怕嬷嬷年纪大了身子骨不硬朗,就指了奴婢。”
陈老太太心下了然,皇后自然是不乐意陈家的姑娘进宫的,指了嬷嬷,不说旁的用心,就是不好好叫规矩,进宫冲撞了贵人也够喝一壶的。
苏芩嬷嬷端端坐着,陈老太太喊过府里的小姐们一一见礼。
因为五房的陈婉如说是感了风寒,便只有大房陈婉沁,三房的陈婉悦陈婉童,四房的陈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