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却充满蛊惑的声音突然出现。
荣梦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四周。
没有人,也没有鬼。
从始至终,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一直,都是她一个人……
荣梦垂着头,干净洁白的校服上隐约散发着幽幽的黑气。
“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坐上车的是你?为什么老天给你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那道声音再次出现,充斥着愤怒和浓浓的怨气。
荣梦清澈的眸子仿佛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漆黑的眼珠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晕染开来,大面积的黑色如同不小心滴落在清水中的墨水。
很快,荣梦的眸子变得漆黑一片。
是啊,为什么是她?
她明明那么努力地想要逃离那个家,逃离那样的父亲,为什么要在她最有希望的时候,给她开了一个这样的玩笑?
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忍气吞声和战战兢兢现在看来仿佛就是个笑话般。
凭什么?
凭什么?!
幽静的校园内,一股无名的黑气从一班的教室猛地迸发而出,发出不小的声响,可住在校园宿舍楼里沉睡的人都没有听见。
在树枝上栖息的鸟被惊起,扇动着翅膀四散飞去。
而一班教室的最后一排座位上落满了灰尘,仿佛从来没有人使用过。
**
宣城一隅。
傍晚的时候刚刚下了场小雨,此时地面还有些湿。
马上就要夏天,整条街上支起了不少烧烤摊,一到晚上,炭火香充斥在整条街上,格外诱人。
街角最边上是一家麻将馆,被雨水打湿的广告牌上写着‘棋牌室’三个字。
凌晨两点多,几乎整座城市都陷入了睡眠,唯独这里还热闹无比。
一群人酒气冲天,满脸通红互相勾搭着肩膀从棋牌室里走了出来。
嘴角叼着一支烟,含含糊糊地说着话。
“我说,老荣啊!你这养了闺女不亏啊!”
“是啊!我家女儿一个劲地吵着要去读书,在学校里也不知道学了些什么,回到家里天天说老子重男轻女,搞的家里不得安宁,真是读书读到屁股里去了!”
“哎哎哎,老刘,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现在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女儿是招商银行,儿子是建设银行,她们多读点书,到时候嫁人了,你还怕没钱吗?”
“对啊,你们看老荣家的闺女,读书又好,如果没出事的话,后面肯定也是个有出息的,就算出了事,这赔偿金,都够老荣一个人养老了,多划算呀!”
四个人勾肩搭背地走出棋牌室,找了个烧烤摊坐下。
其中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脖子上挂着一条大金链子约莫五十岁的男人一直没说话。
他旁边那人用手肘推了推他:“老荣,怎么?赢了钱还不高兴?”
荣华吸了口烟,吐出一口白色烟雾:“右眼皮总是在跳。”
他们这种人最迷信。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得了吧,你右眼跳还能赢这么多钱?今天我们三个可都是大出血呢,我家那个婆娘肯定又要唠叨了!”
其余两人可跟着附和了起来,纷纷嚷嚷着要荣华请客。
荣华喝醉了酒,听着那些奉承话,一下子就飘飘然了起来,大手一挥:“请客就请客。”
三人听完之后又加了点酒。
一轮酒之后,四人几乎已经神志不清了。
开始说一些带有颜色的话。
桌上也被吃的一片狼藉,几人就要散场。
突然一阵大风从街口猛地吹了过来,好巧不巧,旁边其余的桌子都没有受到波及,唯有荣华这张桌子,一下子被风吹翻,空了的啤酒瓶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