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鹏医生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人很斯文,讲话有魔都口音,让孟珍珍一听就觉得很亲切。 听说是病人陆隽川的家属,许副院长表示这个病人帝都的“老人家”也很关注,非常客气地要陪她去查个房。
两人一边往住院部走,一边聊着病情,
“我听说陆隽川在掩护同志撤离矿井的时候,差点被一块几吨重的石头砸到,真是个勇敢的好同志啊。
幸好这个石头没有直接砸中小陆同志的腿,只是在躲避的时候造成了一个外旋的力。
导致他右脚踝这里腓骨近端骨折,外加三角韧带的部分撕裂。
我们已经做了一个小手术修复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得好好养一阵子。”
孟珍珍听说只是脚踝骨折,一颗心终于放下,随即又问起了一些小问题,
“我看他好像很困,一直在睡觉。”
“哦,这个么,小陆同志前段时间因为工作紧张,几乎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现在工作已经完成了,人还是反应亢奋、睡不着,所以这两天都给他开了助眠的药。
正好麻药过了腿会有点疼,让他多休息,也能恢复快一点。”许医生耐心地回答。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了5017-18的病房门口,进门正好看见一个马脸的护士,在把原先摆在陆隽川床头的水果糖花束往垃圾桶里按。
孟珍珍心里暗笑,马面蜘蛛精,被我逮到了吧。
当然她脸上还是一副吃惊的样子,“护士同志,这是我刚刚才拿进来的,你为什么要把它扔掉啊?”
“小尤,你不是普外的嘛?怎么会到我们五楼骨外来呢?”许副院长看看地上散落着被尤护士长暴力拆散的糖果也皱起了眉头。
“我……”尤映月被抓了个现行,一时支支吾吾,“我是来代班的。”
“哦,这也不稀奇,你们这里不光有护士代班清洁阿姨,还有小医生代班主治医生的呢。
许副院长,跟你讲个真实的笑话,刚刚你们一个姓冯的小医生跟我说他是陆隽川的主治医生。
然后跟我宣布陆隽川的意识不会恢复了,要五年、十年、一直这样躺下去。
我听了都快要笑死了,明明我们阿川刚刚跟我说过话才睡下,就被小冯医生说成了植物人。
你说好笑不好笑,他是哪个医学院的,我看他祖师爷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许副院长瞪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随即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
他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口,冲着护士站叫了一嗓子,“去给我把冯远这憨大寻来!”
护士站的三个小护士顿时乱成了一团,你推我,我推你,最终派了一个圆脸的小护士去四楼普外科找小冯医生。
许副院长再三跟孟珍珍保证会把事情查清楚,孟珍珍很清楚,他并不是畏惧自己或者陆隽川,而是害怕帝都的“老人家”。
“副院长,我总觉得吧,没有医德的人,不应该穿白大褂的。
等一下我挂长途去帝都,一定要问问爷爷是不是应该转院。
这里除了您以外,医生也好,护士也好,说实话都挺让人担心的。
已经不是专不专业的问题了,我都怀疑他们精神是不是有问题。
你看这位护士,眼睛瞪得那么大,脸拉得那么长……”
孟珍珍说着往许星鹏身后一躲,许医生转过脸来刚好看到尤映月的一张马脸和一双三白眼,也是打了一个寒战。
十分钟后小冯医生终于出现在了病房里,很光棍地承认了错误,只说自己想跟孟珍珍开个玩笑。
“玩笑?你这个玩笑代价太大了,夸大病情就是医疗欺诈,你知道吗?”孟珍珍对他冷笑道,
“你涉嫌犯罪了,我怕你这身白袍也要报销,你真的不打算把那个主谋供出来吗?”
冯远一张脸红到发黑,眼神不停地朝尤映月的方向瞟。
尤映月的脸色也是一阵红一阵白,她没想到陆隽川的女朋友这么不好糊弄,人家是明知道小冯医生在说谎,还是客客气气听完了整套谎话,现在要告他欺诈。
“是尤映月护士长……”到底还是个沉不住气的小年轻,压力之下,冯远很快就招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已至此,尤映月也豁出去了,“陆隽川是我的朋友,我们在军队就认识了,我就是想替他考验一下他的女朋友,看看是不是真的对他好。”
“胡说八道!”这时候睡眼惺忪的陆隽川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根本不认识你!珍珍,去帮我办手续,我要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