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杰给不到一岁女儿盖好后,这才将目光投向坐在小板凳上泡脚,略显瘦弱的媳妇儿身上。
自从丈母娘出事并无法挽救后,爸妈怕自家受到影响直接迫使他们离婚。
最后要不是自己极力反对、劝说,媳妇儿更是主动提出与娘家妈断绝母女关系,才令这个成立不久的小家没有散掉。
面露心疼道:“别看了,屋里太暗累眼睛。”
“没事,我就看一会儿。”何雨晨抬头朝男人笑笑,便又将视线放在画本上:“白天我有很多事要做,带孩子、做饭、打扫卫生,洗尿布和一大家子的衣裳,没有时间看。”
潘文杰听罢虽说面容平静,但心里却揪心的难受,伸手取下眼镜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只管咱们一家三口的衣裳就行,为啥不听非要逞强,看你瘦的。”
这话他都不记得说多少遍了,可每次……
“没关系,我是潘家的大儿媳妇,咋能在家吃闲饭啥也不干呢,这样传出去不好。”
又是这句话,潘文杰嘴角不由得挂起一抹苦笑。
用力捏了捏鼻梁重新戴上眼镜抬起头:“今天有几个知青跑到公社,闹着要报名参加广播员考试。”
他将声音压的很低,怕吵醒好不容易才哄睡着的女儿。
何雨晨好似对此事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头也不抬继续盯着手中捧着的画本看。
小姑子喜欢看画本和小人书,在废品收购站工作的婆婆就会经常带些回来,偶尔闲暇时她也拿来看看打发下时间。
“公社招广播员事是你透露给那几个知青的吧!”
男人肯定的话语,犹如一道炸雷响彻在何雨晨的耳畔,令她身体僵直、心头狂跳,握着画本的手紧了又紧。
她双眼无神的盯着手中的画本半晌,方才眨了眨了那双因为太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而在昏黄的灯光下如若细看,她的眼睑有些浮肿,明显是睡眠不足导致。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白天有意让孩子睡的多,好方便做家务,等到了晚上,孩子自然就会不睡觉闹腾。
何雨晨慢慢抬起头直视靠坐在靠坐炕铺边的清俊男人,朝着他扬起一抹微笑:“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潘文杰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因为上火起了燎泡的唇:“我已经一再向你保证,我与她之间啥也没有,而且……”
顿了顿后,接着道:“钱芳同志过几天就要结婚了。”所以,你给人家嫌麻烦、添堵啥的实在没必要。
何雨晨听罢,心里呵呵两声,就知道那个死女人熬不过去,欠人家一命而定下的娃娃亲岂能退掉。
至于那个害了自己一家的女知青,既然男人没发现,那就没有必要再去主动提了。
哼,她最好别留在公社,不然看我咋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