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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客从远方来

极西群山,名葬魂。

葬魂山脉中极不起眼的偏僻小山,一座破旧的道观矗立其上。

蒙面稚童在早已坍塌的山门残垣上蹦蹦跳跳。“玄一,师傅新摘了些野果,你过来尝尝。”留着山羊胡子的老道向着孩童招了招手。孩子看着老道和蔼的笑脸,心里发怵,但也不情不愿的向老道走去。

老道看到孩子过来,乐呵呵的从破旧的袖子中掏出一把娇艳欲滴的野果。“师父,这周边的林子我都爬遍了,也不曾见过您手中的果子,你是从哪摘的?”“我用一些山货与山外人换的,你既然不吃,那我就给你的几位师兄送去。”老道作势转身就要离开。

孩子登时急了,拉着老道的袖子死死不撒手“嘿嘿,就知道师父对我最好了。”老道转过身笑眯眯的把果子放在孩子的手心,摸摸了孩子的头,轻轻的踢了孩子一脚,“玩去吧,我去检查你几位师兄的功课做的怎么样。”孩子这回没有生气,乐呵呵的拍了拍屁股,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确定师兄们发现不了后,用衣襟囫囵的擦了擦果子,将葡萄大小的果子整个扔进嘴里。“啊!”孩子凄厉的惨叫声激起一片飞鸟。

玉皇殿中,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正在礼拜一尊早已看不清面容的泥塑神像。礼拜完毕后,看着在殿门口不住耸肩的老道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师兄,你又逗弄玄一了。”

老道悠游自在的用食指缠绕颔下的胡子,“这孩子总是懈怠功课,总要给些惩罚不是。”听到这话,中年道人有些语塞,“师兄,你给他安排过功课吗?”老道手指一顿,“他娘的,我交代过的事,玄尸这小子竟敢不办,今天我非得观规伺候。”老道撸起袖子抄起一旁的扫帚气势汹汹的向配殿走去。

配殿中的玄尸突然打了个冷颤,“怎么了,师兄?”玄秽打着哈欠,低垂着头望向一旁的玄尸。“没事,就是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玄尸说完,便默颂起《清静经》以平心境。玄秽悄悄的起身,向距离玄尸最远的蒲团慢慢腾挪。

“唉,”中年道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出大殿,仰头背手,看云聚云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吃晚饭时,玄一小脸忿忿的用粗壮的嘴唇吹着黑布以表抗议,玄尸趴在横椅之上,苦着脸揉着屁股。其余师兄弟死死地憋着笑,快速的扒拉着碗中的饭菜。老道眉飞色舞的看着座下弟子眼神交流,中年道人一板一万的吃着饭菜,中年道人旁,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干瘪老人阴气森森的大口嚼着西红柿。

玄一看四下无人注意自己,悄悄的从怀中拿出一颗先前没有丢掉的果子,放进了身边玄贼的碗中,“四师兄,这是师傅从山外换来的果子,你尝尝。”玄贼有些惊奇,这小子转性了?夹起果子细细一瞧,呦呵,这不火龙子吗?我说这小子嘴怎么的肿成这样。玄贼隔着黑布也能感受到玄一贼兮兮的目光,嘴角微翘,便将火龙子送入口中,面无表情的咀嚼起来。

玄一看了半天,玄贼饭菜见底。“你不饿吗?”玄贼收拾起碗筷,扭头看了看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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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师兄,你觉得…这果子好吃…吗?”“还可以,就是不够辣。”玄贼留下一脸不可思议的玄一,去山门值班。“不够辣,不够辣…”玄一不可置信的摸了摸嘴,火辣辣的感觉依然存在。

玄一不信邪的将果子用筷子刮了个小口,将汁液挤进了玄尸的碗中,一脸诚恳的端到了玄尸的面前“师兄,吃饭。”玄尸有气无力的接过碗,“谢过小师弟,师父让我给你安排…”玄一没等玄尸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功课…唉。”玄尸摇了摇头,低头吃起饭菜。

“啊…”没等玄尸叫完,“臭小子鬼叫个什么?”老道吹胡子瞪眼睛的拎起玄尸扔了出去。玄秽瞧老道久久没从过斋堂出来,便扛起灰头土脸的玄尸回到寮房当中。

“砰”玄秽将玄尸扔在床上,自己也顺势瘫在地上,“呼…呼…呼,最讨厌力气活了。”玄秽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师兄,我真没见过你这样好脾气的,总是被这样折腾,就没见你生过气。”“好脾气?我脾气一直都是极差的。”玄尸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

“哼…呼…”玄秽早已沉沉的睡去。“唉,”玄尸屁股的红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下去,起身下床将玄秽轻轻放在床上,细细的掖好背角。抻了抻懒腰,看了一眼昏暗的天色,该去打“老鼠”了,脸上的表情不再敦厚平和,而是玄秽从未见过的阴冷。

玄肺玄非再三确认无人跟随后,钻进山后深林中一颗不知名枯树所形成的树洞,树洞中极其狭窄,只够人侧身前行。玄肺在树洞中向前挪动几下竟突的消失在玄非眼前。玄非紧张的向前走去,“嗖”的一下,竟滑入一条地道当中,没等玄非反应过来,眼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