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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淡人

听着岸上的动静愈来愈小,初开灵智的鲶鱼才停止继续向下钻,鲶鱼只觉得委屈,自己睡得好好的,被人折腾起来,为他们送上午餐,那臭小孩竟然说自己丑?说鱼中豪杰的鲶鱼丑?说丑就算了,竟然还要吃我?鲶鱼愈想愈委屈,只觉得人类的幼崽好讨厌。

岸上兴致冲冲生火的玄一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两句话,对一个初开灵智的鲶鱼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狼吞虎咽地玄一突然停下动作,扶摇放下手中轻尝几口的烤鱼,一只手递过盛有山泉水的竹筒,一只手轻拍玄一的后背,关心道,“噎到了?慢些吃,无人同你抢。”

玄一放下手中烤鱼,将口中的鱼肉就这山泉水囫囵吞下,抬起袖子抹了抹嘴,看着扶摇眼睛认真地问道,“爷爷,你这一路上一直说圣人言,圣人言,仿佛这世间的道理都被圣人说尽了,可为什么还有人活的糊涂?读书不就好了吗?”玄一走了一路,看了一路,亦是疑惑一路,此刻一吐为快。

扶摇轻笑一声,弯腰为烤鱼翻身,以免烤焦,慢慢开口道,“读书人最误读书人,又有几人真心做学问,不过是为了将一生所学卖于帝王家。”

玄一听着扶摇答非所问的答案不明所以,疑惑地望着扶摇,扶摇拍了拍玄一古灵精怪的脑瓜,拂去下摆上的灰尘,站起身来,双手负后,像是自言自语道,“书中的道理终究填不饱肚子,”扶摇像是有所触动,背对玄一,面向水潭,玄一看了看扶摇的背影,又看了看火堆上架起烤得金黄的潭鱼,吞了吞口水,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自己随口一问,爷爷怎么就不吃了,难道生气了?

玄一鼓了鼓勇气,小声开口道“爷爷?爷爷?......”扶摇惶了惶,回过神来,轻声说道,“我没事,你多吃些,我出去一下,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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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回来,别乱跑。”说罢,未等玄一反应过来,扶摇左脚一踏,腾空而起,转瞬间消失无踪。玄一痴痴望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又看了看烤鱼,抄起未吃完的烤鱼大口吃了起来,吃饱了,才有力气听扶摇的圣人言。

扶摇盘膝坐在一处城池的云层之上,百姓熙熙攘攘,却无人注意到云层之上的扶摇,扶摇抬起右手轻轻放在胸前,喃喃自语道,“这小子的能力愈来愈强了。”

扶摇初始没注意,直到玄一身上那悄无声息的能力愈演愈烈,扶摇才注意到玄一的特殊之处,其身边所在之人无时无刻都处于问心当中。可以说这一路,扶摇所说的道理不只是说给玄一听,更是说于自己。

扶摇先前心有所触,一时失防,道心不住摇晃了下,扶摇只好远离玄一,稳固道心,玄一身旁的鲶鱼,早已被扶摇种下禁制,翻不起风浪。

“唉,老东西,你到底塞给我了个什么样的小怪物,”这一路的相处虽说让扶摇对玄一疼爱有加,可也止不住头疼,任谁无时无刻处在问心当中可以安然无恙。

扶摇这边稳固道心,一道神念漂出体外,穿过云层,落向身下的城池当中,未开天眼,自然是见不到扶摇的神念,百姓只觉得身边一阵清风拂过,身体都莫名的舒畅了几分,这也算是扶摇的一场馈赠。

扶摇立在一位年轻学子身后,年轻学子不到及冠之年,面黄枯瘦,身上的儒衫洗的泛白,有的地方甚至透出光来,枯瘦的学子唯一出彩的地方不过是目光抖擞的双眸,此刻学子手中抓着一根削的光溜的树枝,对着一地沙子练起字来。

消瘦的年轻学子却写的一手大气磅礴的好字,“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恢宏大气的笔锋,却透出一股苍凉无奈。

扶摇眼前一亮,若不是此刻双手虚幻,定要拍手叫好,扶摇盯着地上的大字,口中不断重复,“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扶摇眼睛愈来愈亮,眉心射出一道清光没入年轻学子的体内后,便消失无踪。

年轻学子写着写着只觉得有些奇怪,以往不过是写几遍,便已气喘吁吁,今日却像是感觉不到累一般,仿佛还能在练一个时辰。

云层之上的扶摇缓缓睁开眼,“好一个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扶摇周身气势一振,万里云层消失无踪,好一个晴空万里。

年轻学子不知道自己身后站过的老者曾连中三元,过殿门而不去,高歌“我本是卧龙岗上散淡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飘然而去。

玄一在潭边撅着屁股,鲶鱼在潭水下吐着泡泡,一大一小隔水相对。

“你上来,我不吃你。”玄一人畜无害地笑道。

鲶鱼“.....”牙根痒痒,想将这小家伙一口吞下,可扶摇先前种下的禁制在腹下隐隐作痛,鲶鱼一甩尾巴,钻入水底不见踪影。

岸上浑身湿透的玄一,沮丧地靠着火堆取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