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黑沼山,乃魔族地界。此处长年毒瘴弥漫,黑云压顶。
巨大的黑沼山内,几乎汇集了各界生灵,比如修仙失败而堕入魔道的“人族”,妖界叛逃而出的妖族,总之只要为正义所不齿的,或者同族所不容的,都可逃至此处,效忠魔君以求苟活。
玄武窫爻一路赶至魔族境内,方一现身,便被拦下。魔族的守将见是天族来人,便一路跑去传话,却是一柱香的时辰都不曾回来。
玄武看了眼不远处一座山石处,对另一个魔族守卫道:“现任魔君好生嚣张,如此做法可是忘了隔欲川一战?”
说着对窫爻使个眼色,两人径直往里走去,那守卫上前阻拦道:“未得魔尊口谕,你们不能擅入”。
玄武正欲将这守卫打飞出去,刚刚去通报的守卫,却突然自那山石处现身,装模作样道:“二位莫要生气,魔尊有请。”说着前边带路先行。
玄武压下怒气,一路行至魔音洞前,只抬头看了一眼,便拔剑凌空一挥,砰地一声,洞口上方便石屑飞扬。
窫爻跟随他的目光抬头看去,虽然被玄武一剑劈中,却依稀可见原本的魔音洞,不知何时竟改作弑神殿。
二人面色凛然,双双入内。见新任魔君荼殇端坐于妖骨榻上并不打算起身,玄武冷声开口道:
“新魔君好生大的架势,不知这接二连三的下马威,是作给我二人瞧的,还是作给整个天族看的?”
那荼殇哈哈一笑,傲慢道:“玄武星君说笑了,本尊刚刚确实有事耽搁了,让两位久等了。”
玄武震怒道:“喔?那这弑神殿三字可也是本君看错了?荼殇,你好大的口气。”
荼殇阴笑一声道:“两位误会了,我等岂会忘记万年前,隔欲川一战,天族是何等的手段?”言下之意大有不忘此仇的意味。
说着话锋一转道:“只是前魔尊被封印受苦,我等不过是稍作纪念,天族不会连这等小事都要横加干预吧?”说着起身行至洞内一角,对着一款落兵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玄武窫爻远远看去,但见一杆长枪通体赤红,黑气缭绕,如此至魔之物正是前魔君六魔的兵器——弑神枪。
窫爻看着那弑神枪,不由想起北辰为救自己受伤的那一幕,心上又是一痛,怒气难忍,劈出一掌就将那弑神枪打落在地。咄咄试探道:
“荼殇,想要救出六魔,你简直痴心妄想!不论你勾结了何人,借得谁的势?若是再要轻举妄动,我定将你这魔窟一举捣毁!”
荼殇眼内阴狠稍现即敛,缓缓走过去将弑神枪捡起,复又恭谨的摆放回去。带着一丝轻蔑道:
“巫族少灵主是吧?你猜我借得谁的势?”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便摆出一副谦恭的模样道:
“我能借谁的势?天族多虑了,烦请二位上禀,黑沼山上下安守本分!不敢逾矩!”顿了顿又道:“二位若无它事,恕荼殇不远送了。”说着扬声道:“黑禽,送客。”
玄武轻哼一声,沉声道:“荼殇,本君劝你一言,当年连魂阵也好,今日六魔封印也罢,望你好自为之!如再有妄动,休怪本君没有事先知会你。”说完深深看了荼殇一眼,和窫爻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双双转身离去。
离了魔族地界,窫爻若有所思道:“玄武,看那荼殇的反应,不管那白凰跟魔族有无瓜葛,至少六魔封印松动一事,他是知晓的,否则断不会如此淡然!”
玄武看了看周遭,沉声道道:“先回天宫吧,听听神君怎么说。”二人飞身向天宫疾去。
弑神殿,玄爻二人走了之后,荼殇静坐了良久,心道:“只道这个玄武一介武夫,今日看来却是不可小觑!若不是与那巫女同来,还真不知他掌握了几分实情。”
荼殇思及此处,将刚刚那名心腹叫了进来道:“黑禽,去与那人传话,就说天宫已经起疑,他若再不行动,就休怪本尊不念旧情。”说着嘴角一扯,露出阴恻恻地一笑。
紫微宫,回廊的凉亭内北辰扶风正在下棋。
在回廊的围廊上,摆了四五个盥盆般大小的方口琉璃器皿,里面盛满了水,分别泡着不同的果子和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