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抬头,见河边站着两人,均着一身茶白色银绣水纹衣服,系黑色蛇尾腰带,黑靴。都带着幅人皮面具,那面具从额下到笔尖,似是完全贴合着人的脸型,却又显得有种莫名的森严。
一人身材矮小,正愤怒的揉着头,嘴上抱怨着。
一人身量修长,负手而立,气质出尘,唇角微弯,似笑非笑,黑色的眸子清冷如夜色,此刻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慕洛花有片刻的恍神,“这人...”
她总觉得这人哪里见过,有着几分的熟悉,又有着几分的陌生。
慕洛花思索着。
忽的,这双清冷的眸子与昨夜时不时窜进她脑海中的某双黑色眸子竟是重合在一起。
他是风雨楼那个带双重面具的人?
慕洛花大胆的猜测。
若当真如此,那副遮住大半张脸的银质面具便只是为了隐藏惩戒院的身份,惩戒院这般隐秘行事,究竟是为何事?在祁沐兰还没有进去之前,哪里面是否还有旁的人?
慕洛花的脑中飞快的思考着,眼睛落在了他们腰间的银色腰牌,低声道:“信使?”
想来那日给黄正看的或许便是这惩戒院的腰牌,或许还是诸慎的腰牌。
虽说未在仙门弟子名单中的人,惩戒院的人都不置喙,可却有两种例外,一是有人向惩戒院告发,此人以术法为祸乱之事,二是有人为祸仙门,或有未入仙门之修行者违反十规。
黄临那日的所做所为若要较真起来便也难逃惩戒,或是永远除去三礼会资格,或是剔除修为,这也不怪他当日如此慌乱了。
惩戒院虽看面上似是仙门中最无权利的地方,可若真正细论起来却是影响力最大的地方,院中之人除少量本院之人外,均为各仙门遴选弟子,一张特指的人皮面具算是他们最特有的标志。
惩戒院以院首为尊,若有仙门大事,则由长老院决定。院首之下又分阴阳两名副院首,下设三堂,信堂,戒堂,暗堂,对应的便是信使、戒使、暗使,分别配以银牌,黄牌,黑牌,院内除三名院首及堂主外,其余诸人皆带人皮面具。
所谓称呼也是院内职务和排名,长使,次使,信一,信二诸如此般,除了诸院首,连仙门门主也只知门中弟子谁是惩戒院之人,但面具之下职责名字一无所知,可院内之人是如何辨别他人院内身份却是不得而知。
“你.....”那矮个男子想要冲过来和慕洛花理论,却被高个男子按住了头,朝慕洛花淡淡道:“姑娘,无事。”
“长使....”矮个男子在挣扎,看见此刻忍俊不禁的慕洛花,更是气愤道:“长使,你看她,她还在笑。”
“站好。”高个男子依旧语气淡淡道。
然而轻描淡写的两个字似乎是有法力般,立刻制止住了矮个男子的所有行动,他站好道:“好的。”
慕洛花觉得二人似与自己想象中惩戒院的人有所不同,想到自己确实有错,决定还是应去认真道歉。
高个男子却忽然面向她拱手道:“慕堂主。”
那矮个男子也双手从额头开始下移至胸口,行礼道:“慕堂主。”
慕洛花一惊,转头看去,果然是慕云峰站在身后,还礼道:“信长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