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蒙蒙处传来了由远及近的声响,只见鬼婴鬼邪满身狼狈地冲散雾气。
鬼婴一双亮丽黑眸时不时的往后面看去,就像是在提防着什么。
她一边拽着奄奄一息的鬼邪,一边关切地问道:“还好吗?”
“无...碍。”鬼邪弱弱的应了一声,不堪的模样惹得鬼婴一阵揪心。他此时的状况十分不佳,气血两空,精神靡乱,本就如同死人般苍白的肌肤,更是生冷的惨白,就像尸体上的妆花,诡异中带着沁心的寒意。
“都怪我。”鬼婴满是自责的说道:“若非我的任性,你也不会受伤。”
鬼邪无声的笑了笑,面容上没有表露出任何责备的情绪。他努力地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多余的力气,发出任何一个字音。
两人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狼狈?这一切还要从他们离开乱石林那天,也就是众人组队后的第二天说起。
……
根据平面图,鬼婴二人抵达了乱石林的边缘。
望着外部与石林截然不同的地貌,鬼婴抬手拦下鬼邪,缓缓说道:“先别急。”
“前面一定还有其他机关。鲁莽行事,实为不智。”
话刚说完鬼婴便发现鬼邪一脸不以为然,于是她接着劝道:“今日,你不仅遭到邪气反噬,还挥出了无数刀气,想必此时也有些累了吧。”
鬼邪闻言想了想,调动‘本源’视查了一下身体状况,发现损耗不大,完全能再坚持一段距离。
“没...”鬼邪刚想开口拒绝就被提前从他脸上看到答案的鬼婴强行堵了回去。
“天色已晚,前路未明。最重要的是,我乏了,就在此地暂歇一宿,养足精神后再行其他事宜。”
“就这样了。”
鬼婴语气坚定,鬼邪哑口无言。
事已至此,鬼邪只能找根石头柱子背倚而坐。静下心,他仔细一想,自己的确是该好好休息了。
另一边,鬼婴见鬼邪老实休息,便抬手驱散花影,飞到他的身旁环膝坐下。
鬼邪看了看鬼婴的小脸蛋,然后望向乱石林外由许多大小不一的岩石棱角组成的,连绵上升的陡峭坡路,不禁有些担忧的说道:“不知道他那边什么情况。”
“叶离么?”鬼婴问道。
“嗯。”
想到叶离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鬼婴不屑的撇了撇嘴,“得了吧,以他那脑袋瓜子,除了给我添堵的时候激灵点,其他时间跟只跳蚤没有区别。三天,我敢拍胸脯保证,没有三天,他甭想出来。”
鬼婴骄傲地挺了挺胸部。
“既然如此,我们不是更应该去叶离么?”鬼邪总觉得他们这样一走了之,实在是有些不厚道。
鬼婴与他刚好相反,她一脸的无所谓的说道:“多大点的事儿。能随意摆弄这种阵仗,我敢肯定是元素系的手段。”
鬼婴又挺了挺胸部。
“你我叶离三人。雾浓时散,雾淡时你我重逢,这绝对不是偶然。”
鬼婴为鬼邪详细的讲解道:“攀升的地势,迷人眼眸的雾气。我料定布局之人是想将我们,不,将所有人都引至高处。”
“根据已知发现,若以至高处为圆心,四块石林的区域差不多能形成一个闭环。”
“比起巧合,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人为安排。”
“也就是说,除了你我叶离,至少还有五名不知姓名的陌生人跟我们一样受困于此地。”
一支队伍一块区域,以环扇形状围拢中心。
鬼邪脑海中渐渐形成了一张‘地图’,不过紧接着他的疑惑也随之产生了。
“两人一组,四队四块区域...但是...如果存在空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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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婴摇摇头,说道:“不会的,每个区域内必定存在一支队伍,且人数固定两人。”
“为...”
“你先别急着反驳我,我自有我的依据。”按下‘跃跃欲试’的鬼邪,鬼婴接着说道。
“迷雾,石柱,地势,目的性太强了。”
“就如同一场实验,操作者会设立多个组别,并尽量将每组的可控因素调至相等,然后通过一系列测试论证某个结论。”
“人作为个体,是世间最难调平的存在,因此只能忽略个体差异,将可控因子尽量均匀地分配。”
“分组是个不错的手段,虽然不知道他的依据,但不外乎,实力,主修体系等各种可以量化的指标。”
“空区没有存在的意义……”
听完鬼婴的解释,鬼邪却不认同,因为鬼婴所依据的一切皆是建立在一场‘大实验’的背景下,如果这个条件不成立,那么所有猜测都只是猜测。
按下胡思乱想,鬼邪试着描述了一下叶离当前的处境。
“如你所说,叶离此刻同样与某人捆成一组,像只老鼠般被幕后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虽然鬼邪没有说错,但鬼婴还是摇了摇头,“准确的说,我们都是老鼠。是那人的实验道具。”
鬼邪怔神,是啊,他们都是一群老鼠。
话已挑明,鬼婴面色凝重了许多,“我之所以不着急与叶离汇合,便是想通了这一点。”
“既然现在大家都是老鼠,那就无所谓谁先谁后,谁优谁劣,只要能‘通关’完成‘考验’,就能结束这场无聊的困局。”
鬼婴俏脸上浮现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与其平白浪费时间寻找叶离,不如顺随那人心意,直捣黄龙。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定能盼来拨云见日明。”
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听完鬼婴信心十足的话语,鬼邪心中破天荒的生出了一丝不安。
有时候,男人的直觉一点也不比女人差。
因为鬼邪的担忧,很快就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