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两道黑影连点枝桠逆着黑潮飞驰而上。
“我不建议这样鲁莽的找过去。”鬼邪小心翼翼的护住怀里的人儿试探道。
迦怒闷哼一声,粗犷的嗓音稳重如山,“小鬼,如果你害怕了就滚去找你的同伴。”
“他们可以保护好自己。倒是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你的族人?”
“死亦何惧,待我除尽污秽,再为他们送行。”
“……”生死在迦怒口里彷佛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鬼邪无法理解他这种想法只好沉默以对。
……
迦怒初遇叶离一行之时心里便生出了不祥的预感,因为怀疑他们是被‘污染’的人族急于押解回谷,所以并未把这种感觉放在心上。
经由迦爱确认解除误会,这种感觉突然变得愈发强烈。
于是迦怒趁着送叶离等人出谷的机会,回到了抓捕他们时的山林,果不其然,真让他发现了大量的攥皮鼠活动的痕迹。
预感坐实,迦怒准备顺藤摸瓜再进一步,而就在那时,一位跟随他一道出谷的族人却突然暴起袭击于他。
迦怒立马意识到自己一定是发现了重要的线索,让污秽感受到了危险,不然的话这群只会躲在臭水沟里发臭的老鼠,又怎会气急败坏的偷袭他。
偷袭未得手,被‘污染’的族人嘴巴一字裂开,自喉咙深处发出刺耳的长鸣唤起鼠潮并顺势遁入群鼠之中,根本不给迦怒出手的机会。
对于看淡生死重视仪式的浮屠族而言,亵渎逝者遗骸是一种非常严重且恶劣的行为。
于是,怒不可遏的迦怒不顾族人劝阻一头扎进了鼠群,誓要夺回被攥皮鼠‘污染’的族人的遗骸。
不过迦怒也不是无脑愣冲,虽然有些担心族人的安危,但是比起这些,他心里更加清楚,现在没有一件事情比弄清楚攥皮鼠的目的更为要紧。因为这不单单涉及几个族人的性命,更关乎整个族群的安危。
那些迫使攥皮鼠发难的痕迹就是这一切的关键,他必须抢在鼠潮淹没痕迹前找到源头,并将威胁扼杀在摇篮里面。
……
“到了。”迦怒从树上一跃而下,鬓角化火点燃青丝,身体迸射出赤红烈焰,宛如九天之上坠落的金轮狠狠砸向大地。
“蓬——!”火焰轰鸣,以迦怒为圆心向八方侵袭。烈焰扫荡,腐鼠发出痛苦的悲鸣,身上那缕赋予其生命的毛发纷纷在炙热中化为灰烬。其余没被烧着的腐鼠像遇到了天敌一样纷纷掉头四散逃窜。
盯着下面在火焰中摇曳的花草树木,鬼邪摁住胸口,感受炙热从这里喷发输向四肢百骸。
奇怪的火焰,不焚花草灼人心,也没有能量波动,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嗯呢~”鬼婴似乎是感受到了热意,有些不安分地扭动身体,手臂撑着鬼邪的胸膛无意识地把自己往外推动,眼眶里渐渐恢复了一丝神采。
“嗯?”鬼邪眼里透露出欣喜,他轻轻摇动怀里的人儿,小声呼唤道:“小婴,醒醒。”
鬼婴像是叫不醒的赖床儿,怎么唤也唤不醒。鬼邪无奈地转头,眉头微皱盯紧烈焰,心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要不烤一烤?
虽然这个想法很蠢,但一心系于鬼婴的鬼邪却认为值得一试,他一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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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紧鬼婴纵身跃入火海,火焰确实如他所料没有灼烧他的躯体。
“小鬼,你疯了嘛!”迦怒目瞪口呆,怒吼一声,疯狂收束火焰。
鬼邪感觉心脏要炸开了一样,痛苦的嚎叫着。无形烈焰自内而外的灼烧着每一处血肉,像万只蚂蚁在皮层底下撕咬爬动。更要命的是,他心底突然涌现出一股无名怒火,理智被一点一点消磨殆尽,双目涨红,面孔狰狞,仿佛下一刻就要化身吃人的嗜血野兽一样。
盯着渐渐失去理智的鬼邪,迦怒暗骂了一句蠢货,然后摆出战斗姿势。
怒火可不会凭空消失。
果不其然,无处宣泄怒火的鬼邪下意识把迦怒当成了泄愤的对象。
暗刃刀起,叮铛作响的金鸣声似乎在阻止鬼邪出刀。
刀意起,刀芒撕裂大地毫不留情的斩向迦怒。
蓄势刀法·合风海!
迦怒凝眉怒目化身火人,烈焰裹挟重拳,一拳直接把刀光轰碎,然后没有停滞地砸在鬼邪脸上。
“给我清醒一点!!!”
赤目鬼邪倒滑两步生硬抗住冲击,他怒吼一声,抬手欲斩第二刀。
“还没醒吗?”迦怒眉头一皱,屈身上前朝胸口又补了一拳。
鬼邪看出迦怒意图放弃挥刀,侧转身体用血肉迎接重击。
“恩?”迦怒忍不住惊疑道,“是为了保护她吗?哪怕被愤怒冲昏头脑也要保护的重要之物。”
迦怒见状低下头,无视朝他攻来的鬼邪,突然起了爱才之心。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想一出是一出,根本不考虑后果。”
“罢了罢了,那就教你一些东西吧。”
鬼邪一刀斩在迦怒身上,刀刃纵切入他的肩膀沿胸口一条直线将其切成两段。
“不要压制你的怒火,用心去感受,去理解。”
被砍成两段的迦怒化火如漩涡般包围鬼邪,虚空中到处回响着他那粗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