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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竹子开花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年四月。

今年年初的时候只有诸玉宸回来了,诸依依还是被留在了关城,估摸着以后都不会来恒城了。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司品月还是忍不住失落了一阵子。

四月某一日,伶仃苑中。

诸玉宸坐在上首看书,诸峻进来之后走到后面书架上挑了一会儿,也拿了一本。

“主子,我俩这都没啥事做了,怎么还要来恒城?”

诸玉宸翻页的手一顿:“怎么?想你的郭小姐了?”

“唉,主子,你怎么跟诸欢一样。”诸峻也不能说自己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只得叹了口气。

诸玉宸拿起一旁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想起他这次出发前和祖父的对话。

诸一肃当时有些惊讶,旋即皱了皱眉不甚满意的样子:“你今年还要去恒城?”

诸玉宸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心里在想什么,只得朝祖父拱了拱手说恒城还有些事情要收一下尾,他也要去看一下那两个管事的工作是否合格之类的。

诸一肃闻言叹了口气,这个孙子行事他自然是满意居多的,不然也不会想着把诸家交给他,但是玉宸确实有些小毛病在,不过人无完人,倒是瑕不掩瑜。

“行吧,你去吧,这边的事情我让你小叔再帮忙担一下。”诸一肃站起来走到诸玉宸身边:“你也要快些成长起来,祖父已经老了。”

诸玉宸想起自己当时的反应,有些后悔自己的所言所行,觉得自己让祖父失望了,但终究什么也没说,收拾了行李回了恒城。

诸欢就在此时摇着他的扇子进了伶仃苑,看到诸玉宸和诸峻都不是很忙的样子,便大剌剌地坐下开口:“出去玩吗?”

“去哪儿?”有些提不起精神的诸峻坐在一旁,膝上摊着一本书,慢悠悠地看着。

“去爬山吧,看你俩都快闲得发霉了。”

诸玉宸很想说他并没有很闲,虽然祖父说让叔叔帮忙担着,但是很多事务还是拐道送来了恒城,只是不像以前那么忙而已,闲的只有诸峻而已。

诸欢收起扇子敲了敲桌子:“是品月说想去爬山了。”

诸峻抬起埋在书里的脑袋,翻了诸欢一个白眼:“感情是让我俩作陪啊。”

“就问你们去不去吧。”诸欢走到诸峻面前,一把合上他的书。

“去去去。”诸峻无奈道。

诸玉宸放下手上的书,表示自己也可以作陪。

春光明媚,正是一年好光景。

司品月很是满意这地方,这山在南方已然算是高山,不过用石头铺了山道,倒也不算难爬。

不过今儿这日子选得不太好,出门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到了之后便开始细雨绵绵。

还好春天的雨是温温柔柔的,诸欢给司品月撑着一把伞走在四人的最后,司品月很喜欢这把伞,青色的底子,上绘制着淡粉色的桃花,很有春日的味道。

“你说这竹子啥时候会开花啊?”司品月边走也看旁边的竹林,这山道两旁都是耸翠的竹林,长得很高几乎遮蔽了山道上方的天空,这也导致原本就不太大的雨落到行人头上更是星星点点。

“竹子开花就死了,你这个小姑娘好生残忍。”诸欢这次还没开口,诸峻倒是先怼了一句。

“啊?”司品月有些惊愕,不是说竹子开花节节高吗?怎么会是开花就死呢?

如果这时候有人能听到司品月的心中os,就可以告诉她,不是竹子开花节节高,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啊!小姑娘错记了这么多年。

其余几人倒是以为司品月就是惊讶,之前不知道这个常识。

诸玉宸开口说到《山海经》中的一段话:“竹六十年一易根,而根必生花,生花必结实,结实必枯死,实落又复生。”

司品月闻言默默点了点头,她还以为竹子也是一年一开花的植物呢,原来是开花即死啊,怎么会这么悲壮?弄得跟凤凰涅槃一样。

诸欢瞥了一眼司品月的神色,看她有些落寞的样子,帮她拢了拢披风,山里的温度总是会低一点的,所以今天出门的司品月还被明雯叮嘱带了个披风。

随着海拔的爬升,四人之间的距离差距越来越大,走在最前头的是诸峻,一个劲儿地往前冲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接下来是晃晃悠悠的诸玉宸,有时候还会停下来看看风景。

最后的就是司品月和被司品月拖后腿的诸欢。

“啊,他们两个怎么都不见人影了?”

竹林间有杜鹃鸟的鸣叫声,有些高估了自己的司品月原本在埋头往上爬,结果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前面已经没人了。

今天的诸欢也是很反常,若是以往他在司品月身边总是喋喋不休的,但是今天倒是很安静,其实诸欢今天也是爬得略费劲,他一边要撑着伞,还要时刻小心地看着司品月,以防她因为淋了雨有些湿滑的路面摔下去。

“要不下去吧?”第n次劝司品月的诸欢又开口了,今天的诸欢开口都是劝司品月下去的,尤其是在看司品月有些体力不支以后。

“来都来了...”干扰司品月放弃的就是这句华国人都无法反驳的话。

微风穿过竹林,迷蒙的雨丝绕过油纸伞,司品月的额发上蒙上了一层湿润。

司品月听着自己的喘气声,手里提着自己的裙摆,脑海里面都是好想穿裤子啊,短裙也行啊...

“品月?”

司品月以为诸欢又要劝自己放弃,虽然有些烦但还是应了一声。

“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司品月脚底一软差点摔倒,把诸欢吓了一跳,忙伸手揽住司品月的腰把她扶正。

“你在跟我求婚吗?”司品月站定之后,往上走了两个台阶,让自己可以俯视诸欢。

诸欢左手将遮雨的伞往前伸了伸,确保司品月整个人在雨伞的遮蔽下。

虽然从没听说过求婚这个词,但大致也能理解司品月在说什么的诸欢点了点头,“对。”

干脆利落的回答,右手却背在身后悄悄攥紧。

司品月咬了咬下唇,有些羞涩也有些无奈,她上辈子幻想过自己的被求婚的场景,但真是没想到会是在爬山路上,还在自己气喘吁吁累得要死的时候。

更可恨的是对方竟然是个连单膝下跪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