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杂院内，争端逐渐白热化，把一群背着书包去上学的小学生也吸引住。
早晨没讨到一块点心，程悠悠耷拉着小脑袋，斜挎着红色人造革小书包，拉着哥哥程小东的手正要去幼儿园上学，忽然听到隔壁陆云谦的声音。
小丫头眼里的黯淡瞬间消失，兴奋不已。
“哥哥你听！是姐夫来了哟。”
程小冬看向爸妈，他们好像对隔壁的吵闹声一点都不感兴趣，走到大槐树下，一言不发的打开自行车锁准备去上班，故意道：“听什么？”
“嘻嘻嘻……哥哥真是笨蛋！姐夫好像在教训余常海，咱们快去给他鼓掌加油啦……”
小丫头小脸儿兴奋，拽着哥哥跑向隔壁院子。
两个孩子真的跑去凑热闹，程卫东推着自行车悄悄看了妻子一眼，扭头冲着在灶台后边刷碗的闺女，道：“嫣嫣，先别刷碗了，快去把小冬和悠悠喊回来！”
程卫东虽已入中年，于人情世故也许不比妻子精通，却似乎是大杂院的一股清流，从来不掺和别人家那点糟心事。
是以，他也不允许家里的孩子瞎凑热闹。
程嫣早已听到隔壁院子传来陆云谦教训余常海的声音。
昨天，她也听到了余常海故意砸陆家门窗一事。
所以多少能猜到，今天陆云谦是肯定会来找余常海算账。
“爸，妈，你们去上班儿吧！小孩子热闹看够了自然晓得去上学。”
程嫣不仅没有一点要去隔壁找弟弟妹妹的意思，甚至觉得，让小冬和悠悠好好亲眼见到现任姐夫教训前任姐夫是多么的精彩，这可是他们在学校都学不到的宝贵经验。
余常海突然退婚，带给她的这份侮辱，至今她还没算账呢。
今天，有人替她教训那混账，真是大快人心。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那种场面是他们小孩子能看的吗？”程卫东严肃的斥责闺女，无奈的看着妻子，“三娘，我先上班儿了，你过去把两孩子拉出来……”
“哎，怎么又是我！”
聂三娘面色一沉，放下自行车快步走出了院子。
她家男人推着自行车跟着出去，一出院子，就看到那边院门口挤满了瞎凑热闹的邻居们。
到了院门口，聂三娘挤进人群朝院儿里张望了一眼。
两个孩子站在大人中间看得津津有味。
“小冬，悠悠，赶紧去上学！”聂三娘走过去扯着两个孩子的衣领，低声喊道。
“妈！你看，那个叔叔好厉害呀，这下好啦，余常海吃瘪了哟……”程悠悠扬起小手指，指着余家门口僵持的紧张一幕。
程悠悠稚气嗓音打破了院子里面的死寂。
院子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聂三娘母子仨看过来。
“走啦！”聂三娘扯着小丫头领子喝道。
“不嘛，再看一会……”
小丫头扭捏着小身板，还很欢喜的跟姐夫挥了挥手，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夫”，仗着有姐夫撑腰，敢跟老妈叫板。
气得聂三娘无语。
陆云谦没想到小丫头对余常海被教训，如此的喜闻乐见。
不过，他可不能给小丫头留下‘姐夫是个狠人’的坏印象。
看着突然出现在余家门口的高壮男子，他没好气道：“卫红，你回来做什么？”
卫红头也没回：“杀鸡。”
余常海眼珠子都差点蹦出来，脸上红的像猪肝，可恶，居然把他比作低贱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