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衣服还是得破才行,不然就不是乞丐了。
至于其他乞丐嘛,还是洗洗睡...不,洗都不用洗了,原来咋做,接着还咋做。
周秦川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今日他即便仍穿破烂衣衫,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
有手有脚、身强力壮,还洗刷一新的汉子来讨饭,先天就让人看不惯,更别提施舍。
更重要的,是这些货除了卖惨,有几个会卖萌讨人欢心的?就是周秦川自己也做不到。
再说了,同一个镇子里,有人卖惨,有人卖萌,两相对比,效果恐怕会更好。
......
微风拂过河面,带起道道水波。
鹅毛杆做的鱼漂半沉半浮于水中,轻点几下之后,一头扎进河水深处,将鱼线拉得笔直。
周秦川一直紧盯水面,没有丝毫懈怠,就在鱼线被扯直的那一刹那,他两手较劲,猛的向上一拉。
一条闪着水光,不停甩着尾巴的河鱼被勾出水面。
小心翼翼地将鱼放入鱼篓,周秦川颇有些自得。
相比前两日的惨淡,今日鱼获不少,这是他钓上来的第三条鱼,而此时尚早,正午才过不久。
在十余日前的那场庙会抬滑竿之后,周秦川就再也没有去上街行乞。
若要继续从事此道,势必要回复成原来邋遢腌臜的模样。
衣衫破烂些尚能接受,可要已经洗刷一新的周秦川再度把自己弄得臭烘烘的,就有些难了。
之前在破庙里,既有自身伤势所困,不能沾水的缘由,也有天气不热,河水仍凉的由头,这才不得不暂且忍受。
时日一长,算是勉强习惯。
这会儿右腿虽然仍瘸,但杵着拐杖,行动却已无碍,在河里洗个凉水澡也没有任何问题。
在破庙里呆久了,他能忍受那些怪味,但刚把自身收拾一新,周秦川哪里还愿意把自己弄得邋里邋遢的。
虽说身上的那点点洁癖,已然被矫正的不剩多少了,但不代表就喜欢把自己弄脏。
眼下周秦川身上干干净净,难不成要往自己身上涂抹污泥?
就算为了生计,往脸上抹些脏污之物,回来再清洗,他也嫌麻烦。
更何况现在根本就不愁生计。
卖狼皮的钱还没有花完,小济就成了吸金大户。
自打他一改形象之后,收益大增。
平日里还不太明显,也就是比以往多上五六文铜钱。
但逢庙会,这区别就大了,一连三个庙会,收益都在一两银子左右。
小济为人称得上豪爽,第一次只稍稍扣了个银豆子,其余全让众丐吃了。
之后的两次,也有一多半分润诸人。
但即便如此,也剩了近一两银子,远超卖狼皮的四百文,供给两人的吃食、医药,那是绰绰有余。
小济早看出周秦川不太愿意行乞,自此就让这位兄长不用上街,只管安心养伤。
周秦川知道小济是真心实意地视自己为兄,倒也不再矫情,安心受下这份心意。
不过日子却实在难熬。
别说影视网络了,在这小小的关阳镇,就连一间书铺都没有,唯一的读物,就是上回揭下来的那张告示。
周秦川不知读了多少遍,已经快要能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