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直等到火堆彻底熄灭了不会复燃,才收拾好东西往回走。
小满被阿娘背着在前面带路。
小姑还要背惊蛰,被惊蛰严厉拒绝了,小姑坚持,
“听话,白天在这片芦苇荡里都容易迷路,更何况是现在,
你身量小,又走不快,跟丢了咋办,等出了芦苇荡我就放你下来。”
惊蛰只好爬上了小姑的脊背。
回去的时候,被小满带着,只拐了几拐,就出了芦苇荡。
阿娘有些气恼,将小满放下,戳着小满的脑袋道
“就你精,瞎做啥记号,害的阿娘绕了好几圈,少了多少时间睡觉。”
“阿娘,别戳了,是阿姊教我的,她说虚虚实实才能出奇制胜,
我不是怕叫别人先拿了吗。”
“你就是想显摆,学点东西就牛起来了,自家的记号,谁会去拿你的。”
惊蛰有些吃惊,原主居然会这么复杂的东西。
又对这个家,多了解了一点点。
村里每户人都有自己的标记。
在野外,被标记过的东西,别人是不会乱碰的。
在这样一个每天都在饥饿中徘徊的地方来说,这无疑是对人性最大的考验。
阿娘和小姑急着回家睡觉,嫌两个娃走的太慢。
一人背着一个,快步回家去了。
路上也遇见吃完夜食的人回来,还是默契的点头擦肩,各回各家。
二叔和惊蛰她们前后脚进门。
方才在芦苇荡里瞧见他背着弓,也不知猎到什么没有。
各自安置,准备睡觉,院门再一次被拉开了。
惊蛰身子紧绷,阿娘轻轻的拍了拍她。
“你阿奶回来了。”
原来全家都出去刷了个夜,只有阿公在乖乖睡觉。
这一夜,忽略饥肠辘辘的感觉,惊蛰睡的还算踏实。
第二天早晨,阿娘端回粮食的时候,惊蛰已经把火烧好了。
阿奶手里提着两只灰扑扑的大田鼠,在门前站定。
因为阿公还没出门,她不好发作,只阴恻恻的盯着惊蛰看。
惊蛰脖颈发凉,乖巧的抬头冲阿奶笑笑。
只见她双眼发红,嘴唇发紫,面庞也有些浮肿。
看样子昨天真的把她气狠了。
阿奶“哼”了一声,将两只肥硕的大田鼠丢在脚边。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惊蛰,喊住刚倒完马桶的小姑。
“去给我拿把刀来。”
小姑应了一声,看见阿奶脚边的田鼠。
回自己屋里取了一把匕首,还贴心的拿来了剁鸡食的木板。
阿奶撸起袖子蹲下,将田鼠摁在板子上。
手脚麻利的剥皮,取内脏,还碎碎念着。
“我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还想躲,如今落在我手里,照样扒皮抽筋,变成我肚子里的肉。”
惊蛰打了个哆嗦,求助的看向阿娘。
阿娘安慰道“没事。“
阿奶将剥好皮的田鼠刷洗干净,又在上面抹了一层盐。
用小木棍串起来,放在灶边烤着。
内脏丢给卧在门口的大黄,将两张皮子给了小姑。
小姑将匕首仔细的擦洗干净,这才拿着皮子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