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转转,你两说话吧。”一边说着,大步出了帐篷。
惊蛰瞧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憔悴样子,看的人十分揪心。
边塞的风雪,使他看起来比初见时更加的稳重,干练。
原本白皙的皮肤,变成了古铜色,英俊的脸颊被寒风吹的起了道道皲裂。
惊蛰十分不解的问道,“他这是怎么了,怎的跟你们一起回来了。才在边塞待了一年就受不住了?”
谷雨扶着惊蛰坐好,给她疏散筋骨。
“他家里出了些事情,必须得回去,说不得,以后都没有再相见的机会了。”
惊蛰点点头,“他本就与我们不是一个圈层的人,分离是迟早的事,有缘分,以后自然还会再见的。
放心吧他是不会忘记在边塞的生活,还有你们这些伙伴的。”
谷雨闷闷的说,“但愿吧!可谁会愿意将苦日子牢记不忘的。”
惊蛰笑着扯过谷雨的手,“在别人眼里边塞的生活确实辛苦,但对明轩来说却不一定。
他出生富贵,看似狂放不羁,但一生都是被家族安排好了的。
说不得在边塞的生活,才是他这辈子最自由自在的日子。”
谷雨拉着惊蛰躺好,给她盖了张皮子,“你睡会吧,我出去帮忙。”
此时的明轩,正手握看了数遍的书信,站在山林里发呆。
他想不明白,他阿爹堂堂首辅,说罢免就罢免。
他苏家传承了上百年的书香门第,说抄家就抄家。
信上说家人都无大碍,叫他不必挂心,保重好自己,莫在像以前那般四处惹祸就行。
如今家里不比从前,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给他收拾残局,一切都要靠他自己了。
可他怎么能放的下心,阿爹被罢官,家族被抄没,这怎么能叫没有大碍。
他舍不得塞上的兄弟,放不下这里的生活,可他必须回去,因为家人现在更需要他。
苏明轩下定了决心,一扫脸上的阴霾,如今的他归心似箭。
禀明了族长,匆匆收拾行装,与众人简单的告了别,骑马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
惊蛰一觉睡醒,天色已经暗了。
谷雨递给惊蛰一块玉制的印章,食指粗细,上雕繁杂的花纹,底部刻着苏明轩三个字。
“明轩已经走了,瞧你睡着,便没过来打搅,临走时让我将这个交给你,说等你长大了,拿着这枚印章去寻他,他绝不会赖账的。”
惊蛰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听到谷雨和小姑的嬉笑声,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将印章递还给谷雨,“谁要去找他了,谁稀罕,送你了我才不要。”
谷雨不接,“我可不要,这是人家送给媳妇的定情之物,我拿来做什么。”
话落两人笑的更大声了,惊蛰跺着脚。
“二叔阿娘没来,你们就狂起来了,再这般调笑我,等着回去挨板子把。”
惊蛰正欲出门,却被谷雨扑到在地,一支冷箭险险的与二人擦肩而过。
“惊蛰,趴着别动。”话落翻身而起,抽出腰间的软鞭便冲了出去。
小姑俯低了身子,护在惊蛰的身前。
掀开营帐的一角,账外漆黑一片,但隐约能听见箭矢的飕飕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