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前两次那么多,都是一起伺候过宴席的熟人了。
惊蛰与他们互道了新年好,便开始收拾食材,顺便听他们闲聊。
捣米的小哥先开了口,“听说了吗,开市后粮食要涨价了。”
洗菜的小媳妇接话道,“这还用听说?年前不就涨了吗,我家公婆囤了些,已经带回去了。
若是年后还涨,我也准备回去了,做了吃食没赚头不如回家种田呢。”
刨鱼的大哥接话道,“你这话说的不对,粮价往上涨,吃食的价格也要往上翻的,今年可以多赚点。”
有人接了话头,“嗯,还好前一阵盐粮炒的热,我多囤了些,开春不至于断粮。”
“今年好生奇怪,粮食涨的这样厉害,往年新粮下来价格都会降一降的。”
一旁的婆子打趣道,“你这几次白来了吗?不知道大岚换走了咱碧水三年的存粮?”
惊蛰但笑不语,听他们胡说八道。
那婆子却问到惊蛰头上,“陆姑娘可存了粮,我听说你屋里养了不少孩子,别到时候不够吃了。”
惊蛰笑着点头,“存了存了,谢谢阿婆记挂。”
后头收拾的差不多了,前面也开了席。
人手不够,谷雨和铁栓便换上了府里家丁的衣服,当起了传菜小哥。
厅里灯火通明,请了不少舞姬歌姬过来助兴。
上首,元亦陪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饮酒作乐。
戚老板低眉顺眼的在一旁斟酒布菜,伺候着。
下面碧水的官员和善金来的使臣,对面而坐。
善金来的都是狂放不羁,凶神恶煞的大汉。
在席上毫不顾忌,坐没坐相,言语粗俗的调戏席间献歌献舞的小姐姐们。
惹得对面碧水作陪的官员,鄙视厌恶至极。
但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得罪了这些毫无下限的异族番邦。
酒宴过半,为首的大汉掐着身旁舞姬的细腰,眯着眼睛问元亦。
“元兄,我们皇庭跟你们碧水订的铁矿你可准备好了?
我可听说你们年前与大岚做了笔大买卖。
应该不会叫我失望吧。”
元亦故做惊讶,“克里兄,铁矿你们善金不是已经运回去了?竟没人说与你知道吗?”
克里闻言皱了眉,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开,手上用力。
靠在他身上的舞姬闷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虽还是那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叫人不得不小心提防他接下来的举动。
“元兄是在与我玩笑吧,我善金何时从你碧水运过铁矿?”
元亦不由自主的往边上挪了挪,一脸媚笑。
“就是年前啊,溪草部族是在你们善金治下没错吧。
他们用煤矿换了铁矿,已经运回善金了呀。”
“嘭”的一声,元亦身前的木茶几,应声断成两截。
佳肴酒水撒了一地,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厅里静的可怕。
只过了两秒,善金的大汉们齐齐的拍了桌子,抽出腰间的匕首,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吓的席间的歌姬舞姬,纷纷抱头跑到碧水的官员身后躲藏起来。
厅里有了动静,元亦的亲兵也从后面跳了出来。
两伙人争锋相对,元亦也似乎有了底气。
站起身,扫了扫身上的菜渍酒水,阴恻恻的道。
“是我招待不周啊,惹得克里兄来了火气。
你先败败火,我去换件衣衫我们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