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求自己良好的态度能让自己的活命,只求这位年轻的贵族老爷仁慈一些,给自己的家人一条活路。
哪怕让他们做最低贱的仆人也行,只要能让他们活下去。
当然,布达尔也清楚,这种可能性也很低。但是没有任何希望的他,也只能以最卑微的姿态换取妻儿的一线生机。
“哦?”
维利见到布达尔这幅样子,略显得有些意外。
从布达尔的眼中,他已经看出了赴死的决心,但是布达尔却依然选择了用最卑微的姿态面对自己。
“是因为自己的家人么……”
之前的审讯情报中,已经将布达尔和其家人的亲密关系呈现给了维利。
维利也很意外,一名大海盗头目竟然还有这般简单温情的家庭,真的是比较罕见。
不过对于维利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能被亲情羁绊的人,则更容易被控制。
“来到达威布尔行省,是为了躲避索森公国海军的清剿吗?”
维利高高在上地说着,语气虽然温和,但是却给布达尔一种深深的压抑感。
他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年轻男爵,似乎不只是带给了自己身份上的威压。
“是的,大人。之所以冒犯了您,闯进您的海域,我们也只是想活命而已。”
布达尔尽力把自己说的更悲惨一些。
“你们想活命,所以就打算让我麾下的领民们丧命吗?”
维利的声音突然收紧,眼中露出一抹凛冽的神色。
不管布达尔是个怎样的丈夫,是个怎样的父亲,但是作为海贼劫掠平民的时候,可不是这般的宽厚。
他也是屠夫,也是个杀人的刽子手。
“我……”
布达尔冷汗直流,他知道面前的这位贵族男爵不一般,所以根本不敢说什么来到达威布尔行省的海域,只是为了找个海岛过田园生活。
那样他会是死的更快。
“你这样恶贯满盈的海盗头目,落在了我们的手中,应该能猜测到自己的下场是什么吧……”
维利仿佛不经意间地说了一句。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死路一条,但是布达尔听到维利这冰冷的语句,还是有些浑身发颤。
他咬紧了牙关:“我知道,我的浑身罪孽根本洗刷不清,只是……只是请您……”
“住嘴!“
维利突然厉声训斥,他站起身来,目光带着些许阴冷:“你是想给我谈条件么?让我猜一猜,是饶你一命,还是让你的家人活下去?”
维利的话让布达尔的心脏猛然一抽。
他伏跪在地上手指紧紧地抓着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本度因手中长枪顶在布达尔的脑后,一旦他有什么异动,本度因将会直接戳烂他的脑洞。
维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再言语,屋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请男爵大人给我的家人……”
布达尔的声音变得嘶哑,他徐徐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掌控他生死的年轻男人:“请您……给我的家人,一个体面的死法。”
说出这句话后,布达尔的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又将头低下:“作为回报,我愿意替您将我的手下全部收编,成为您的门下的奴仆。”
布达尔的这句话,其实还是有些价值的。
如果维利想要直接收编布达尔残留的手下做炮灰和奴隶,确实需要一些时间和手段。但是布达尔出面,那么就会简单许多。
维利闻言,突然大笑一声:“我要你的手下做什么?一群无纪律且不安分的家伙,留给我也只是浪费粮食而已。”
“相比之下……”
维利顿了一顿:“我更愿意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活命的机会!
布达尔猛然抬起触地的头颅,脸上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年轻的可怕男爵,竟然要给自己一个活命的机会?!
“我可以让你活着,让你的家人活着,甚至是保留你獠牙海盗团头目的身份……但是你……”
维利压低了声音。
只是他还没有说完,就被布达尔打断。
“我愿意做您的奴隶!做您最忠诚的走狗!我愿意用生命,侍奉您当我的主人!”
布达尔近乎癫狂,家人能活命,自己还能活命,还有什么可以奢求的呢?!
“很好!”
维利给本度因打了个手势,本度因心领神会。
本度因从腰间掏出来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紫色的液体。
“喝了它。”
维利声音温和地对着布达尔说道。
布达尔闻言,徐徐地抬起了头,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瓶艳丽的淡紫色药水。
他很清楚这是什么。
“是。”
但是布达尔没有犹豫,直接结果玻璃瓶,拧开后灌入了口中。
无味且粘稠的紫色药水,顺着布达尔的喉咙,流入到了他的腹中。
维利淡淡一笑,这布达尔的果决,确实有些超乎意料。
“这是给你专门配置的药物……”
维利没有看着布达尔,而是来回在房间里踱步:“只要你听从我的指令,每过一个月,我可以给你一次延缓毒性发作的解药。但是如果让我失望的话,那么你将会承受最痛苦的死亡方式。”
这话维利并不是在骗他。
中级采集者称号赋予的知识中,配出来几种专门针对普通超凡者的限制性剧毒药物,简直不要太容易。
“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布达尔心里早有准备,所以心理也没有太过冲击。
“我还没有说让你做什么,你哪里来的自信?”
维利笑着反问一句。
“不管做什么,我一定用生命去践行男爵大人的意志。”
布达尔的语气十分坚定。
维利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
“我留你活口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维利的目光中带着一抹希冀,对着布达尔说道:“我要向着海洋进发,而你,将作为我的探路者。”
这是维利刚刚作出不久的决定。
海洋的征服需要大量的人手,而白熊镇的人口,并不能支持维利浪费大量的人力投入其中。
所以这个时候,一个十分适合的群体出现在了维利的视野之中。
那就是海盗。
对于别人来说,掌控海盗是已经既艰难又不划算的事情,但是对于维利和其麾下的白熊镇来说,却是最完美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