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砍我吧。
我特么都这么羞辱你了,你如果不砍我的话,对得起你胯下那玩意?
“你,你是先前引动异象,诛杀两个修仙者的文宣公?!”
一旁,自始至终未曾开口的年轻人,满脸愕然。
老者正在喝酒,此刻放下了酒葫芦,眼珠子上下扫动,不停打量着陈羽。
双手抱膝的小孩,终于抬起了头,盯着陈羽看个不停。
咣当。
突然,壮汉手中的断刀掉在了地上。
但他神色呆滞,浑然不觉。
下一刻,他却突然轰的一声跪在了陈羽面前,掩面大哭起来。
“呜呜呜,大人说的不错,老子的一身胆气魄力都去哪里了啊。”
“强者应该向更强者出手,可为什么我的刀会放在大人的脖子上啊。”
昔年,他也曾豪气天纵,锄强扶弱,以匡扶大秦为己任。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身豪气消磨了也就罢了。
现在,竟然用手中的刀,威胁一个弱者?
这,不正是多年前自己最厌恶的人么?
为什么自己,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陈羽的巴掌,那不怕死的样子,还有刚才一席话,让他一下子惊醒了。
看着趴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壮汉,陈羽瞪着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喂,大哥,你起来啊。
给我一刀行不行?
我骂你不是教育你,是为了让你宰了我啊。
你怎么一副突然悟了的样子?
大哥你误会了啊。
而且,什么叫做向更强者出手?
麻蛋,老子有那么弱么?这么看不起人的?
“难怪如此无畏,原来文宣公大人竟然成为了明镜司主,着实让我等意外。”
老者手气酒葫芦,站起身走到陈羽面前,恭敬行了一礼。
“请大人勿怪,我们都是明镜司之人。”
“我叫葛白,那个小孩叫林山,那个年轻人叫做松野,他名为印昭。”
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大汉,葛白淡淡开口。
印昭站起身,擦了擦眼泪鼻涕,对陈羽抱了抱拳。
“大人,你让我僵死的灵魂得到了触动!请放心,我绝不会动大人一根汗毛!”
沈晨长呼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满脸佩服的看着陈羽。
不愧是大人啊,这一定是大人为了感召他们,所以才以身涉险。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大人以大无畏的气概引导他人走上正道,不愧是我辈榜样!
“大人,后生佩服!”
沈晨无比恭敬的给陈羽行了一礼,让呆滞的陈羽猛地一个激灵。
我特么?
我又做什么了?
我在作死啊!
可你们这是什么样子?
一个不杀我了,一个还佩服我?
我要的是这个吗?啊!
叹了口气,陈羽也知道这一次作死失败了。
不过还好,看这四人的样子,也没有什么战斗力。
往后去得罪那些大势力,总会有作死的机会。
如此想着,陈羽稍微释然了一些。
不过就在此时,葛白再次开口。
“大人,虽然你是文宣公,但这里是王都内的流放之地。你便安度余生吧。”
“外界的纷扰和不平,别看、别听、别管。”
话落,院子里的气氛都沉了下去。
刚才还很激动的众人,神色再次变得麻木、默然。
“哦?我若是偏要管管呢?明镜司,管得就是天下不平之事。”
陈羽眯着眼睛,声音微冷。
葛白摇了摇头。
“大人可知道,这里并非是明镜司原本所在的地方,而是被赶到这里的。”
“明镜司的旧址,现在是听潮雅居,专供各方官员寻欢作乐。”
“明镜司连自己的不平事都管不了,还管得了天下的不平事么?”
说完,葛白笑了笑,神色间有一抹苍凉,更多的却是麻木。
那种对一切心死的麻木!
一开始,他们也曾愤怒。
堂堂明镜司啊,昔年威震天下。
现在却被赶走了,那些贪官污吏,在旧址上喝酒听曲,疯狂输出,这是何等讽刺?
但愤怒的火焰总会熄灭的。
燃烧过后的灰烬里,都是绝望的麻木!
陈羽目光却是一闪。
嗯?听潮雅居?很多官员?
这意思,自己作死的机会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