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修行学道,李忠发沉迷于道教,清规斋律练就他性格上的改变。活泼开朗的性格,经过盘腿打坐,闭目养神诵经,把个李
忠发从热情好客健谈,变得少言寡语刻薄,不能不说是一种煎熬。从小禀赋聪慧的李忠发,书香门第环境下成长,优越的家庭教
育氛围,带给他无人能及的自信、自豪。如果不是因为闵佳慧,或许,此时此刻的李忠发,在洛杉矶还不知道以一种何等身份出
现。州长、市长做不到,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成为学道的孤家寡人。
“哎,能和我透露一点,这位女士和你是什么关系吗?我不相信你们说的那种两性之间的纯友谊,在我们这里不存在。”乔治
安德尔耸耸肩,坐在李忠发对面。他忘记来时准备接待李忠发的想法,将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裘悯身上。他哪里知道,裘悯
看到老外出奇的排斥。甭提和乔治安德尔接吻行礼,哪怕一个简单的拥抱,裘悯都感觉恶心。外国人身上的气味,令裘悯作呕。
排除异己,是因为外国人的人种相貌,令裘悯看着不舒服。
亦或,是裘悯习惯于国人的黄皮肤、黑头发。乍一看老外,特感异类的缘故。裘悯的排异心里,不是西方人的种族歧视。她只
是不习惯外国人的浑身汗毛浓密,以及来自于她们身体的汗臭令人窒息。“啊哟,我都告诉你了,我们来自同一个海东市。她需
要一次洛杉矶之旅,而我,刚好从海东市回洛杉矶讨要购房款。不期而遇,我不知道算不算一阵缘分。我是说,在你们西方文化
中,除了讲究神灵,还讲不讲究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实为缘分。”
裘悯从房间走出来,她东张西望一番,不知道自己应该帮助李忠发做些什么。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从未见过。包括厨房
用具,她都一样一样的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穿上用品,连图案设计都和自己家里的不尽相同。屋里奇形怪状的挂件、抽象的几何
图形配饰,包括壁灯都和这边的不一样,裘悯看得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李忠发和乔治安德尔哇哩哇啦,裘悯也不去理会。只是一个劲从房间看到卫生间,那抽水马桶和自己家的都不一样。她试着坐
一次马桶,刚好小便一下,在找按压冲洗时,突然从马桶里冒出一条现状水柱,吓得裘悯直往后退。我去,她仔细琢磨马桶设施
,虽然不认识上面标注的是什么内容,但有些符号标注裘悯还是认识地。这一点,归咎于她在工地上接触的水电安装图标,延伸
所赐。
那是一只全自动带冲洗烘干马桶,当有人如厕后,自动系统会自动喷水冲洗,然后烘干。使用起来非常干净、给人一种舒适、
简洁的感觉。可裘悯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全自动马桶,在她起身的一瞬间,从里面冲出来的小水柱喷洒到裘悯的黑色七分裤上面
。那种紧身裤浇上水紧贴在身上,腻乎潮湿特别的让裘悯感到难受。刚才,差点叫出声的她,即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我去,难道,这就是国内正在兴起的、外国人称之为全自动的马桶?裘悯暗自庆幸,如果让李忠发和老外知道自己连全自动马
桶都不会用,那不丢死人了!虽然自己裤子被水冲着了,裘悯只得忍着不动声色。幸亏马桶冲出来的水一会就自动停了,否则不
然她想满也瞒不住。卫生间地上都是水,裘悯打量一番,现在能拖干水的东西。找不到拖把一样工具,只看到一种带柄万向能吸
尘器一边大小的东西,裘悯拿在手里一试。原来,那玩意就是一个相当于拖把的清洁工具。
为了掩盖自己的无知,裘悯假装好奇的走到厨房。看上去橱柜整洁、干净,不像是过日子人家。与其说李忠发的厨房是用来烧
菜煮饭,倒不如说他们家厨房是用来做摆设。因为,看不出罗盖全和陈子悦在李忠发回海东市期间,用过什么厨房。至少,厨房
给裘悯的感觉,没一点烟火气息。橱柜上没有灰尘,是刚打扫过的痕迹。但两只铁锅上面,揭开锅盖,却看到锈渍斑斑。
李忠发因为裘悯是去厨房准备给他们俩做吃多了,就扯开嗓子对着厨房说:“裘悯,不用下厨了。今天来了第一天,我们去大
街上随便吃点。明天等我买点食材回来,有你做饭的机会,你先别着急!”李忠发和裘悯讲中文,乔治安德尔也听不懂。他听得
见,但不知道李忠发和裘悯说的什么。以为,李忠发对自己不说实话,那裘悯在乔治安德尔看来,她们俩正好是一对情侣。李忠
发也知道乔治安德尔的想法,提及厨房,李忠发肚子一阵咕咕叫。
“啊哦,厨房里找不出什么能下锅的呀?幸亏你没让我做饭,要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拿什么下锅。”裘悯从厨房走出来,一股
霉味扑鼻而来。她正欲离开厨房,闻到一阵霉味后急忙侧身回转。想打开厨房窗户的裘悯,怎么也打不开玻璃窗。确原来,那窗
口和我们的不一样,裘悯不知道怎么使用。她“喂......”一个字喊出口,紧接着急忙捂住自己嘴。因为她不想人李忠发瞧不起
自己,连外国人的窗扣自己都打不开,传到国内岂不是令人笑掉大牙。
索性,她不闻不问,霉味于我何干?宁愿不做,也不让别人知道自己不会。裘悯走出厨房,漫不经心的的看着客厅。黑色裤子被
水冲湿,看不出什么破绽。关键是没有人能顾及她的裤子,李忠发用手揉揉自己肚皮,突然间眼睛一亮:“哎,乔治安德尔,我
记得你在电话离告诉我,说带我们用餐,这一会怎么没动静了?莫非,你今天言而无信?”
李忠发从沙发上站起身,他伸个懒腰,嘴里打着哈气。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令李忠发顿感疲惫。“啊......呀!走吧,我去请
你喜欢吃的烤牛排!你只请我吃意大利煮面条即可。三美元一碗,不贵的喔!你不会像以前一样的对我说:我没有吧?”李忠发
双手在自己面前对着乔治安德尔摊开,然后摆摆手。他在告诉乔治安德尔,我肚子饿了,还是是先让我填饱肚子再说吧!
乔治安德尔很快明白了李忠发的意思,他摇摇头站起身紧跟着耸耸肩:“米斯特李,你还是老样子,总是那么豪爽、阔气。走
,今天我带你们去吃土耳其烧烤。我也不吃自己喜欢的烤牛排,你也不吃自己喜欢的意大利面条。都去吃平时咱们俩很少吃的烧
烤怎么样?”说完,他朝李忠发伸出手。
“耶!”两个人即刻击掌转身离开客厅。李忠发仿佛回到从前,在乔治安德尔的带动下,李忠发面貌焕然一新。那种稳诚、凝
重的面部表情,在乔治安德尔的感染下,判若两人,看得裘悯连连摇头。她不知道李忠发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附和乔治安德尔
,才故作玄虚。在裘悯眼里,李忠发不过是个十足的出家人。满脑子之乎者也,正常人休想从出家人身上找到共同点。没想到李
忠发下了飞机,来到洛杉矶就和裘悯在海东市看到的判若两人。
一是裘悯发现李忠发来到洛杉矶话多了;二是李忠发来到洛杉矶再也看不到在海东市看到的那样,满脸沮丧、苦恼、眉头紧锁
的忧心忡忡样子。三是李忠发来到洛杉矶,开始有些好动。在裘悯眼里,李忠发即使为了救他儿子裘民丰,也只是石头压不下一
个屁。说话也是所问非所答,下地也是老态龙钟的样子,步履瞒珊。
“走啊裘悯,难道,你想一个人呆在这里吗?”李忠发走在乔治安德尔身后,他催促裘悯走快点。不是因为裘悯走得慢,是因
为裘悯听不懂他们俩的讲话。在看他们俩走后,裘悯有些不知所往。只是慢悠悠的跟在他们俩身后,因为裘悯能看出他们俩要外
出的动静。幸亏,李忠发跟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否则,裘悯真的不知道他们俩是要去吃烧烤。
“啊哦,来了!你们俩叽里呱啦说些什么,我都听不懂。”裘悯笑一下走出大门外,李忠发锁上大院门。然后,将裘悯拉上乔
治安德尔的车,她让裘悯坐在自己身边,而副驾驶位置空着令乔治安德尔心里不爽。他睁着大大的蓝眼珠,紧盯着李忠发狠狠地
瞪一眼。然后,一脚踩上油门,皮卡车呼一下一个猛然向前。
“哦,我朋友乔治安德尔请我们俩吃烧烤,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裘悯直到这一会才领悟,噢,原来他们俩在讨论吃烧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