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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中央,只有一株两片叶子的小草,在两种气流下微微摇摆。
黎心児死死地盯住那红蓝二气的正中间:“啊——那是——那是寒阳草!”
苗洛也注意到那株小草:“这就是寒阳草?”
显然苗洛知道寒阳草的功效,正用诡异的甚至是看好戏的眼神盯着韩师业二人。
寒阳草能重塑人体阴阳,此草必须两人同时服用才行,而且必须是心意相通的二人,若是其中有一人心有旁骛,便会被强大的药力冲击而死,只有心意相通相互交融,慢慢融合这两股极致的气息才能活下来。
若撑下来,可以治愈身体所有的暗伤,让人重新活一次,治疗韩师业体内的伤不值一提。
苗洛算是看出了:“难怪这巨蟒会被困在这个地方,异兽也是可以采集寒阳草,而且异兽心思简单,比较人类更加容易。这里只有他一个,虽然之前还有一条巨蟒,可是他俩明显不对付,所以是这天地奇株阻挡了他。”
苗洛转头看向黎心児,这次幸亏有她,如果是三名男子进来的话,估计巨蟒直接把他们吞了,因为同性几乎是无法采集寒阳草的,毕竟两个男人心意相通听着有点——
“嘶——嘶——”
巨蟒轻吐舌信,用大脑袋轻轻推着黎心児,让她赶紧上前将这株寒阳草采下,这样炎热和寒冷这两股气息就会消失,便能够出去。
黎心児见此异草也是满心惊喜,缓缓向它走去。
一开始寒阳草离得较远,感觉还能接受,但越是靠近它,越能够感觉这两股气息的恐怖,黎心児停下脚步,若是一意孤行,强行采取寒阳草,会被寒阳草的寒气化作冰雕,五脏六腑烧为灰烬。
韩师业听了苗洛的话,朝着她大喊:“心児,快将这草摘下来吧!”
不知者无罪,韩师业这话却让黎心児羞的满脸通红。
巨蟒显然也知道这寒阳草怎么摘,不过他并不清楚黎心児喜欢谁,所以就将韩师业和苗洛两个人一起往前推,不管怎样,让黎心児去选就行了,总会有一个人能陪她一起去。
苗洛看着巨蟒不断地推着自己,哭笑不得,连忙摆手摇头:“前辈,你可别玩我了,我都是他俩的叔叔辈了。”
巨蟒却不管他的意思,一个劲地推,这也难怪,被困这么长时间,终于有出去的希望了,谁不激动。
“前辈,我真的不是!”苗洛可是知道寒阳草的特性的,他可不想平白无故遭那罪,不过在他看来,黎心児与韩师业的感情应该足以将寒阳草摘下,“前辈你饶了我吧!”
巨蟒将苗洛一直推阻,也不再强迫他,硕大的头颅左右迟疑,那动作很是好笑。
苗洛原地坐了下来,背靠着巨蟒的头:“前辈,咱们在这儿等等就好了。他们一定可以的。”巨蟒并不介意,趴在地上默默地注视着韩师业二人。
黎心児拉着韩师业来到寒阳草边上坐了下来,两人内气自发运转,共同抵御着寒阳草的侵蚀。
黎心児没有着急,笑着问:“韩师兄,能跟我说说你和玲儿之间的事吗?”
韩师业现在一心想要出去,他很担心神威堡的境况:“心児,我们还是先采走寒阳草吧,被禁闭在这里面也不是办法。”
“韩师兄。”黎心児反而一点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说道,“韩师兄,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当初你的那个承诺?”
“心児,我觉得我们——”
“韩师兄,看着我!”黎心児将韩师业扳正,让他正对着自己,“韩师兄,如果你不回答我的这个问题,我们就出不去,不但出不去,还会死在这里!”
韩师业第一次见到黎心児如此认真,明亮的眼睛似乎要透视他的内心,短暂的沉默后,还是无条件的相信黎心児,情已至此,他觉得也不应该再有事情再瞒着她,这对她不公平。
“好吧。”韩师业右手摸了摸下巴,左手不经意的拉住了黎心児,“心児,我的那份承诺,与其说是承诺,到更像是一道圣旨!”
“圣旨?”黎心児不明白韩师业在说什么。
“你知道吗?当今圣上是先帝的养子,韩琦为讨圣上欢心,便扯出孝道的幌子,将本是先帝恩人的孙兆强行害死。这些圣上都知道,而且他也并没有反对,相对的,还默许了这次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好受。”韩师业明白黎心児现在的心情,毕竟孙兆是代她而死的,不过更难受的是皇家恩将仇报的做事方法,“圣上也意识到了对孙兆着实不应该,为了防止此事闹大,牵连孙兆的师门也就是天香,就暗中派我来查探天香在江湖上的动态。”
“我小时候是个孤儿,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听师兄们说江湖上有一个小医生,人长得好看,医术还很高,甚至有两起连皇天阁都下了不治的通告都被她救活了。”韩师业崇拜地看着黎心児,“身为孤儿的我许下一个愿望,希望将来天下人都能幸福美满的活着,所以我特别推崇那些医者,便想着将来一定要见一见这个神医,后来这个神医被大家叫成天医。”
黎心児在一旁慢慢听着,没有打断。
“当初圣上知道你是孙兆的师妹,在我分封安湖王的当晚,圣上请我喝酒,那晚圣上对我大哭,能见天子痛哭我也算是不枉一遭。
圣上是个好皇帝,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将仁宗的死归结到孙兆身上是错误的,可是为时已晚,但若继续让韩琦等人闹下去,生怕后人会给他按一个恩将仇报的罪名,更怕仁宗的灵魂在地府不得安宁,便派我出来一定要保护好仁宗皇帝的恩人,也就是心児你。
你可能不知道,此前朝廷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濮议之争,朝廷已经开始动荡,而这场动荡圣上已经察觉到不少人有不好的心思,让我在民间调查,务必要这群人的计划识破,加以打击,维护大宋国运。”
“很快,江湖上传来你要比武招亲的消息,我怕你会被有心人算计,所以就连夜赶到襄阳。
谁想到?心児你真的很美,那天在擂台下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你很美丽,而且带着一丝优雅,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这尘世间为何会有你这般人?”
黎心児有些笑意,毕竟她知道了韩师业是喜欢自己的,就是有点猪哥。
“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想追求你,我想将你这个仙子拉入凡尘。若不是西夏提高对我的封赏,我都想赖在襄阳不走。至于玲儿?”
韩师业眼前想起了那位一直虎里虎气的女子,而黎心児也竖起耳朵,现在她最担心的就是韩师业处理不好韩师玲的事,韩师玲对韩师业的付出比自己要多得多,也因黎心児没有那个实力,若是黎心児也是七品巅峰,一定会做出与韩师玲一样的选择,绝不犹豫!
“玲儿她很聪明,她的虎都是装出来的,她习武天赋极高。堡主膝下一子一女,我是义子,还有一个小弟,叫韩师影,论年龄我为长,玲儿次之,影子最幼。
论武功的话玲儿比我厉害的太多太多,影子是默认的神威堡少堡主,奈何他习武天赋较差,到现在也才六品初级,境界都不稳定,终生达到八品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堡中所有人都认可我和玲儿的将来,有我和玲儿共同执掌神威堡,也算一段佳话。”
“可在西元府时,我看到玲儿为了救我,青丝骤白的那个瞬间,我对她只有感激,我想的是终其一生也要还清这份恩情,那时我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韩师业紧了紧黎心児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黎心児,“我怕你会离我而去,我怕你会接受不了那次我与玲儿的肌肤之亲,我知道这样对玲儿来说是不公平的,是残酷的,可是我真的无法欺骗自己。
如果我选择玲儿,这一辈子都只是生活在对玲儿的感激中,玲儿也会被我拖累一辈子,那不是幸福。”
黎心児听到了韩师业的真心话,心里很开心,接着问:“韩师兄,那你现在怎么处理玲儿的关系,毕竟你们已经——”
韩师业苦闷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对她有些害怕,甚至我害怕见到义父,害怕见到影子,害怕神威堡所有人。”
“韩师兄,我相信你一定会处理好的。”黎心児抱着韩师业,轻抚他的背,给韩师业最大程度上的宽容,“韩师兄,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不建议跟玲儿一起服侍你呢?”说到最后,黎心児已经是几乎听不到的呢喃。
“心児,你?”韩师业瞪大眼睛看着黎心児,随即眼里充满着温柔,轻声:“心児你怎能有这样的想法,那样你和玲儿都不会快乐,我韩师业又怎能如此自私呢?你和玲儿都是我的恩人,我不会那样,若是那样,我自己会看不起我自己,以后这样的话千万别说了。”
说着说着韩师业佯作愤怒。
“嗯,好,我不说了,你别生气。”黎心児手指绕着衣角,显然刚才的话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的,真难为这个可人儿了。
盘坐远处的苗洛见两人半天没动静,喊了一句:“喂,我说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呢?”
韩师业转头瞪了苗洛一眼:“你个老光棍,闭嘴!”
“我格娘的,你小子又皮痒了是不是?”苗洛撸起袖子,手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有种你过来,反正已经呆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在乎多十天半个月,让我把你揍得爬不起来,再去喝喝那蛇血!”
巨蟒看到苗洛与韩师业二人的嘴炮,张大了嘴,不断喘着气,那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正常人在哈哈大笑模样。
一盏茶后,韩师业可能是骂累了,看到巨蟒,灵机一动:“前辈,我与心児准备去摘取这株寒阳草,不过不能让那苗洛看见,还请前辈帮我们把关。”韩师业一边说一边指着仍然欢快地骂着的苗洛。
苗洛一听此话,立马闭嘴了,转过头看了看巨蟒,发现巨蟒也在端详他,暗道不好,这巨蟒可是被关了至少几十年了,这下好不容易有出去的希望了,那还不是对韩师业的话言听计从啊,便委屈巴巴地对巨蟒说:“前辈,能——能不能轻——轻点儿?”
巨蟒听懂人话,通了灵,知道不能杀生,指不定哪一天就会遭天谴,不过此刻也顾不上许多,一个尾巴朝着苗洛的面门拍过去,把苗洛整个人都拍飞了十丈远,落地扬起一阵尘土,伴随着一声怒骂:“韩小子,我恨你!你给我等着!”
黎心児看到苗洛的惨状,咯咯乱笑,转念想到要与韩师业一起摘取寒阳草,心还是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嗯,这下安静了。”
韩师业很满意巨蟒的办事效率,此刻石室内只剩下了自己与黎心児,巨蟒则守在门口盯着苗洛,仿佛觉得苗洛真的会欲行不轨,一定要看紧他,可不能让他破坏了自己逃出去的希望,谁知道下一次来一对有情人需要多久?
韩师业眼睛盯着那株草,再次忽视掉黎心児羞红的脸:“心児,我们去摘寒阳草吧。”
黎心児躲进韩师业的肩窝,嘟起小嘴,撒娇嗔道:“韩师兄,你要答应我,一辈子待我好,不能不要我。”
“好,心児,我怎么会抛弃你呢。”
“那你发誓!”
“我发誓!”韩师业右手三指对天:“我韩师业往后余生,对黎心児不离不弃,永远陪伴她,爱护她,忠贞不二,矢志不渝,若违此誓,必叫我生身父母永不安宁,必让我——”
韩师业还没说完,黎心児便将脚踮了起来,柔软的香唇便堵住韩师业,将韩师业未说完的誓言给堵了回去。
这一吻,是两人余生的开端,是两人苦尽甘来的奖章,是一对佳人相互接受彼此的印证。
唇分,黎心児变得严肃:“韩师兄,脱衣服。”
韩师业刚有感觉,黎心児的嘴唇便离开,正准备抱怨,又听到黎心児让自己脱衣服,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黎心児看上去挺娇弱的,内心这么奔放?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心児,是不是有点快了?”
巨蟒孩性大发,伸头进门偷看韩师业二人,看到韩师业的囧状,又张大嘴喘着气,哈哈大笑。
苗洛也是好奇,寒阳草的禁忌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心里邪恶一下,也要偷看,谁料不经意踩到一个石子,发出了一个很细微的声音,立马有所警觉,内气护住全身尤其是脸,叫道:“前辈,轻点儿啊!”
刚说完巨蟒的尾巴朝着他的面门拍了过去,这一次拍飞得更远。
黎心児知道韩师业想歪了,抬脚狠狠踩了韩师业一下,痛得他直吸冷风,呃——现在是热风。
黎心児解释道:“寒阳草药力太大,必须心意相通的有情人共同摘取才能保证药效,而且必须立即服下才能将药效最大化。”
“如果我们服用了,那你妹妹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现在的情况比我妹妹又能好多少呢?”黎心児看着韩师业,满是柔情,“采摘的时候,阴阳二气会灌注到体内,所以要及时运行内气来缓冲这两股气,两股气息会在我们两人之间不断地游走,对我而言是强化经脉加强一点内气,但是对你来说却能补足你失去的生机,重塑你的经脉,就是起死回生。
不过要注意的是,此药在采摘的时候会有幻觉,所以要求采摘的两人一定要真心真意,心有灵犀,才能将此药摘下,否则会让此药的药力直接迸发,采摘之人被沉心幻欲,便会失败,若失败,极热极寒两股不同的气流汇聚会形成剧烈的爆炸,连巨蟒前辈也挡不住。”
“原来是这样,心児,是我唐突了。”
“不,不怪你,我也没有跟你说清楚。”黎心児的声音低到听不见。
韩师业大大咧咧地把衣服三两下脱光,正准备将遮羞布也一并拿去,被黎心児及时阻止:“可以了,那里就不用。”黎心児的脸红嫩的都能挤出水来,对于女孩子来说,太羞耻了。
轮到黎心児的时候,韩师业早就猪哥相盯着,一双眼睛色眯眯的,之前看韩师玲的时候完全没有这种表情。
看到黎心児的轻纱一件一件滑落,伴随着丝丝香意,韩师业闭上眼睛猛吸一口,黎心児的头羞的更低了。
“韩师兄,你跟着我,我教你怎么做。”黎心児还是分得清大事小事的,既然早晚都是韩师业的人,也不再忸怩,先解决眼前的困境再说,“待会儿寒阳草离开地面,会发出两股气息,我们一定要撑住,及时对掌运功!”
“好!”韩师业忍下心中火热,视线转移到寒阳草这边,只见那株小草在红蓝二气的正中心,随风自舞,叶子边缘有小锯齿,与一般草不同,寒阳草没有草心,杆上只有两片叶子,光秃秃的却并不突兀,给人一种浑然之感。
“韩师兄,我们坐在寒阳草两边,运行真气,逼出一滴精血滴落在叶子上,记住,一定要心无旁骛,除了想对方,不能有任何其他想法,否则会功亏一篑,更会有性命之虞。”
“好,我知道了。”
二人端坐,将寒阳草围在中间,各从指尖逼出一滴精血,韩师业滴落在红色的叶子上,黎心児在蓝色的叶子上。
霎时间,石室内的红蓝二气突然狂暴起来,剧烈的翻涌,原本泾渭分明的炎热与寒冷也相互错杂在一起,最后形成了一道气旋,不断撕扯着韩师业二人。
黎心児娇声大喝:“不要撤功,坚持住,将寒阳草拔起来!”
韩师业将目前能催发的天龙真气催发到极致,整个人青筋爆粗,气血涌动,尤其是脖颈处,力气使得过大而憋得通红。黎心児也一样,尽管没有韩师业那样夸张,但脸蛋也涨得一阵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