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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两庄尽在手 欧阳辩之智

李大一路狂奔,逃出无乐庄,内气混乱,武心不稳,直到一根枯枝绊倒他。

他很茫然,不做挣扎,顺势滚下了山,希望能够逃离这场噩梦。

可他没逃掉,滚进了一道山沟。

已是深秋,溪水冰凉,李大闭气整个人沉在水底,透过清澈的溪水,呆呆地望着头顶上的天,质问上天为何这般跟他开起了玩笑。

李大闭上了眼,想冷静下来,自语道:“丫头,我对不起你。”

“咻——”一片红叶划破水面,插在李大的耳边,李大顿时惊醒一阵冷汗流过:心神意乱,连近在咫尺的暗器都察觉不到了吗?

李大捏起叶子,从溪水中站起,警惕四周。

“咻——”又是一道破空声从来路传来。李大提气,手中红叶如有灵助与另一片针锋相对。

两片红叶碰撞,看着手法内气,李大自认不比那人差,可事与愿违,两片红叶刚一接触,李大掷出的那片便如腐叶一般一切两半。反观那片去势不减,再一次射向李大。

李大心神不定,一时间竟忘了躲闪,幸亏红叶没有杀心,划破了李大的脸,削断了三根鬓发便没了踪影,那片被一切两半的红叶也随着短发飘落。

“大伯,你在躲什么?”

“跖儿?”

李大听出了赵跖的声音,正要抬脚,却想到自己昨夜的荒唐事,心中竟有一丝害怕。

赵跖一手攥着那块白布,一手还捏着三片红叶,缓步走来:“大伯,昨日的酒喝得可好?”

李大久活成精,登时有了明悟:“是你?赵跖!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样对得起丫头吗?你可知道她为了你付出了多少——”

赵跖将白布丢给了李大,“大伯,霜儿本就甘愿被我们利用,我们对她做任何事都不算过分,不是吗?大伯,当初你一人将唐门上下打残打废的时候可没有今日这般顾念。”

“那你也需要毁了丫头的清白啊!”

“大伯,毁了霜儿清白的——不是我。”

“我——”李大百口莫辩,“是你陷害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李醉风,吃干抹净,翻脸不认人,你这一跑,你可有半点担当?若是霜儿现在自尽,是你的过还是我的责?李醉风!这六十年你都活在狗身上吗?”

李大怒吼不已:“别说了!别说了!”

“葬一道人当年大闯皇宫,虽然被万剑穿心,但好歹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却没想到,他老人家的大弟子,竟是一个无颜风流的孬种,若是让天下人知道,怕是葬一道人会被人不齿。

还有,你们李家村不是还有四个活人吗?重毓真人、灵逍、二伯,让他们三个知道李醉风奸淫天香弟子,你觉得该如何自处?

还有干娘,她的结拜大哥竟是如此卑鄙,你又该当如何自处?

倘若天香弟子知道水寒霜被侮辱,怕也会欺上头来。”

“别说了!够了!”赵跖的话狠狠地撞击在李大心上,李大气急败坏,翻龙诀起,一声龙吟,周身落叶被这股寸劲死得粉碎,手中的白布也成了碎末,扬起双手,化作龙爪抓向赵跖。

“正要讨教大伯的武艺。”赵跖阴笑,李大现在的心境被他搅得粉碎,这对掌控他有不小的帮助。腰间摸出一根短刺,深入林间,凭借着极为迅捷的身法,穿梭在李大的掌风下,恍若鬼影。

反观李大,心境破碎,出手毫无章法,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为了不让这丑事传出去,他想杀人!

偏偏赵跖一直躲闪,根本抓不到。

情急之下,内气消耗太过于恐怖,一招不慎,被赵跖点住穴道。

“大伯,能谈谈吗?”赵跖双手背握,与李大对望。

“说。”

“霜儿生命时日无多,这事你很清楚,这丫头在这些日子里帮了我们不少,尽管她来自天香,我觉得该给她一些补偿了。”

“霜儿是我弟子,她已不是天香弟子,他体内的天香决的功力已全部化去,现在她是翻龙诀唯一传人。”

“大伯,让霜儿最后的一年里享受一个作为女人的快乐,不好吗?”

“闭嘴!”

“大伯是拉不下自己的面子吧,整个江湖都知道无乐庄声势浩大,而无乐庄庄主是李醉风,万一被天下人知晓李醉风竟是一位醉酒淫徒之人——”

“够了!赵跖!”李大直呼赵跖名姓,“你是在威胁我?”

“大伯哪里话,我只是觉得,我做的还不够好,干娘似乎有些疏远我了,大伯,我爹与先帝其实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现在储君未立,倒不如我顺势而上,大伯,你觉得呢?”

“你——你都知道了?”

“包大人不是一个会说假话的人。”

李醉风的神思渐渐通明,曹太后的确与他有说:若赵跖有人上之姿,可以参与皇储争夺,与赵顼一争高下。

但应天府大会后,曹太后放弃了他,因为他练了大悲赋,还是大悲赋一式,而大悲赋一式最大的秘密一直被记载在第四式中:阴阳相生者,无能情欲。

整个大宋不可能推选一个废人当皇帝。

“跖儿,你修炼了大悲赋,你为了回报太后做如此牺牲,我和太后本有所感动,却不想你如此恶毒,大悲赋一式,哈哈哈,修炼大悲赋一式注定你与这天下霸主无缘,因为,你已经不算是男人了!”

“咔咔——”赵跖背在身后的双拳捏的直响,“大伯,我不想对你动手,你把无乐庄全部交给我,我可以让霜儿服侍你。”

“不可能!”

赵跖取出一个瓷瓶:“昨日你的酒中,被我下了这种药,名为情毒。”

“赵跖,你好狠!”李大知晓原来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怒不可遏,内气挣扎着要冲破穴道,他今日要亲手杀了赵跖,他不在乎已经忘了赵跖今日的武功已在他之上。

赵跖出手,三片红叶如刀似剑,划断了李大的经脉,震散了他的内气,捏住他的下巴,将手中整瓶的情毒倒进李大嘴里,:“霜儿,出来吧。”

树后,水寒霜一如往常,冰冷,高傲,细看,在那纯净的双眸中经多了几丝风情:“公子有何吩咐。”

“大伯他不听话,你帮我劝劝他,如果你劝不了,可以服用我给你的东西,大伯他现在也用了,不过他的内气被我震散,武功废了,这一次,若是不能解毒,必死无疑。”

“丫头——快——快走,大伯不能对不起你——”李大的声音虚弱沉闷,武功尽废,情毒难以遏制,面色通红,嘴边甚至留下一丝晶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整个人已经趴在地上凭着本能向水寒霜爬去。

“公子,还请您记得对霜儿的承诺。”水寒霜也不在乎赵跖是不是在身边,刚刚李大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赵跖与阉人无异,既如此,也不再遮着掩着,心有余念,水寒霜还是服下了情毒,蹲下身子,抚摸着李大凌乱的头发,“大伯,你有你的坚持,而霜儿也有霜儿的顾虑,大伯,谢谢你,跟了你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赵跖不想竟从李大嘴里知道了自己的祸根,心中绝望:没想到竟然是大悲赋,我早该想到的,报应?等到我君临天下的时候,又有谁敢向我讨要报应?不过既然大悲赋一式一直被大理所得,或许在大理有办法解决。

赵跖离开山沟,身后的两人已在翻云覆雨,两个全然没有意识的人,靠着本能发泄着那最原始的冲动,娇弱诱惑的呻-吟,粗重急促的喘息,可所有的疯狂却都无法扰动赵跖半点。

恰时,一个黑衣人浮现在赵跖身后:“公子,大事可成?”

赵跖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有些愧疚:“二幽,五毒的事是我计算不周,没想到秦白露和追日剑教,我对不起你们幽冥教。”

“公子莫要这样说,当年要不是您的帮助,我们几个岂能活到现在?”

“大幽被灵逍所杀?”

“是,大哥甘赴一死,只求掩人耳目。”

“我会把灵逍送到你们兄弟面前,如今我们可用的还有多少?”

“公子,您用不正手段控制住了江湖上不少势力,这些势力出点力可以,指望他们成事是指望不上的,幽冥教的普通教众被灵逍屠戮七八,但余下的还有不少精英,目前真正为我们所用的高手还有三十之数。”

“三十啊,有点少。”赵跖深吸一口气,有些失望,可在此时,脑海中竟浮现出朦胧倩影,“二幽,你说如果你们都掌握了五毒的命蛊之术和天山鹰的神奇身法,实力能涨多少?”

“这——?”黑影摸不清赵跖的想法,“至少翻一倍,我还可以向公子允诺,若是得这两样照拂,这三十人必定能轻胜初级宗师。”

“需要多久?”

“悟性高的一月便可,悟性略低三月熟巧。”

正要说着,一只信鸽飞至,稳稳地站落在赵跖肩头,取下信笺:“这黎心児的医术看来已经超越秦白露了,赵曙未死,可活三月,好,既如此,那我就等上三月。”

“公子,那现在如何打算?”

“二幽,带上它。”赵跖把腰间的玉牌摘下,“去把晨儿接过来,我自有安排,待她如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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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城郊,这里有一处破庙。

展昭跟随在欧阳辩身后,有点怀疑:“辩儿,你说柳天王在这里?”

“前辈,我查过了,整个皇宫中所有关于柳天王的记载我都翻阅过,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说来听听。”

欧阳辩找了两张旧凳,示意展昭坐下聊:“前辈,赵跖已有反心,您是如何看待?家父与皇上所中之毒皆出自他手,您蒙圣恩多时,就不该做点什么吗?”

“你小子,倒说起我的不是了。我知道你是何意思,可包大人临死前有指示,他示意赵跖虽有反骨,却并无帝王之气,无须担心。”

“但他毒害皇上是事实。”

“皇上的身体很差,就算赵跖不下毒,皇上也活不过中秋,先帝早有预料,一旦皇上驾崩,大难即现,可这大难是何物,先帝与包大人均未详说。”

欧阳辩对先帝的计划嗤之以鼻,他觉得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所以先帝就找到了赵跖让他出面应对大难?”

展昭有些死脑筋:“太后娘娘起初也有立赵跖为储君的想法,赵跖乃真宗嫡孙,相对于赵顼来讲,赵跖才是皇长孙。”

“前辈,你们就不怕惹火上身?当初在扬州我与他第一次见面,心高气傲之辈,业火焚身之徒,他的过去过于惨痛,这样环境下的人若身居高位,恐天下之祸。”

“所以先帝命我守住最后一道防线,若是赵跖无此担当,我定将他斩于龙椅之下。”

“前辈,恕我直言,有的时候,你们自以为是的棋子其实早就脱离了你们的控制,前辈,若是赵跖靠着大悲赋练到八品巅峰,你可还有把握?”

“我全无把握,但他也不可能到那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