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到处都是老鼠。
努尔金眼睁睁地看着那数不清的老鼠从废墟的各个角落涌了出来。
它们都被养的肥硕且巨大。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从大军的各个方向响起。步兵的阵型开始溃散。
“都给我稳住!稳住!缩小阵型!聚拢!聚拢!”他扯着嗓子怒吼,“只是老鼠而已!都给我稳住!”
“骑兵在哪儿!冲锋!都给我冲锋!把这帮老鼠都给我踩死!”
得了军令,只听马儿嘶鸣的声音不绝于耳,全副武装的骑兵高高地扬起马头,又重重地落下,地上顿时多了一片老鼠的尸体。
血腥又残忍。
幸存的老鼠爬上战马的身体,尖锐的牙齿刺进马腿,战马痛苦的嘶鸣。弯刀随之而来,把它们斩成两半。
“前进!前进!都愣着干嘛!往前!”努尔金嘶吼着,手里的弯刀再次挥向马腿,斩落三四只肥硕的老鼠。
这里像是草原老鼠的老巢。到处都是它们留下的痕迹。
“是诅咒!是诅咒!这是阿主兀王室的诅咒!啊啊啊啊啊!”有士兵叫喊了起来。
“闭嘴!”努尔金手里的弯刀毫不留情地劈向了他。
血溅在他的脸上。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谁敢扰乱军心!就是这样的下场!”努尔金甩掉道上的鲜血,骂道。
没有人再敢说话,就算惊恐,他们也只能放在肚子里。
二十万大军就在这样怪诞的气氛里,逐步朝着阿主兀王城的边缘推进,努尔金已经能看到那扇残破不堪的城门了。
他不禁松懈下心神,马上就要结束了。
自此之后,这片禁地就将不复存在!
可就在此时,那扇破败的城门却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然后轰隆一声巨响,沉重的城门倒在地上,扬起一片沙尘。
待到沙尘褪去,努尔金看清了城外的人。
军旗上,偌大一个顾字在萧瑟的寒风中飒飒作响,在它一侧,画着麒麟的红底旗子也毫不示弱。努尔金顺着军旗往下看,领军的主将身下跨着一匹雪白的战马,银色的战甲在雪中折射出刺眼的光。他带着面具,冰冷的精铁面具盖住了他的半张脸——这是大靖很多高级将领的习惯,他们用铁面具遮着下半张脸,以避免腥臭的血溅进嘴里,也是为了和头盔一起,保护住他们的头。
那人虽然戴着面具,但努尔金还是认出来了。
顾明磊!是那个小皇子,顾明磊!
大靖的军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时间拉回一天前。
扎布出城,回到镇北军为阿主兀遗孤临时搭箭起来的营地。
“王兄!”梅朵冲到他面前,拉着他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见他毫发无损,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没事。”扎布揉乱了她的头发。
梅朵不满地躲了躲,可又忍不住好奇,凑了过来:“王兄,大靖那边怎么说?”
扎布的动作一僵,他摇了摇头。
“那个皇子什么都没说?”梅朵不解,“那你去了这么久,是在聊些什么?”
“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扎布无奈,“营帐都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