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当年离开京城,是因为那个叫旭山道人的给你下了寸草生,然后你不得不去宿州找连太医?”顾明磊拧着眉头,“至于宿州的铁矿,只是顺便?”
顾明西点头:“能发现宿州的铁矿,实属运气。”
当时他刚到宿州,十六岁,突然从一个意气风发的皇子,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换做是谁,恐怕都无法接受。
一时想不开,他就选择了跳崖。
结果人没死成,被连九一把拽了上来的时候发现了铁矿裸露的一角。
再往后,他就留在宿州,守护那座大靖最大的铁矿。
“那座铁矿很大,开采出来,可以供给镇北军全军数十年的军械。父皇担心铁矿被别人觊觎,就叫我守在宿州,原本是想等太子登基,却不想现在……”
顾明磊沉默。
“我想问的不是个这个。”
“什么?”顾明西不解,“那你想问什么?”
“旭山道人呢?找到了吗?”
顾明西怔住,听见旭山道人的名字,鸿玉也转过了头来。
“他死了。”顾明西回答,“在他下毒的第二天,父皇就找到了他。但他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
“自杀。”
顾明磊不说话了,隔了良久,他抬起微红的眼睛:“可有解法?”
顾明西苦笑着摇头:“以父皇的身份,要是有解法,也不至于那么多年都一无所获。”
“旭山道人死时,烧毁了寸草生最后一张毒方。不知道药方,便找不到解药。”
鸿玉收紧了握着剑的手。
她也托人找过寸草生的药方,可旭山道人没有亲友,翻遍了整个大靖,也没找到蛛丝马迹。
张冉冉见状,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才让她的手掌不至于被剑鞘上的花纹划伤。
“总会有办法的。”
顾明磊也说了一样的话。
“既然能有寸草生这样的毒,就一定会有解药。药方的事儿我也会上心。”
“就是,五王爷不必担心。”张冉冉拉着鸿玉走近,“我也托我表姐去寻,大靖没有,那就去蒙金找,蒙金没有,那就出海找,总能找见。”
顾明西扬起嘴角,谢过两人的好意。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没几年好活了?就算能出海,你也不一定等得到了。”等张冉冉和顾明磊离开,鸿玉倚在门口问他。
他慢腾腾地收拾桌面的杂物:“没有必要说。他们是好意,不必让他们再担心。”
鸿玉冷哼,一个起跃就失去了踪影。
顾明西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还没回过神来——明明要死的是他,鸿玉生那么大的气做什么。
想不通。
那便不想了。
和衣睡觉,明天还要上朝去。只是他不知道,半夜鸿玉又悄悄推开了他的房门,浑厚的真气顺着他的经脉流淌,为他驱散一身的寒意。
第二天一早,鸿玉坐在房顶上,看着顾明西上了顾明磊的马车。
顾明西不许她跟去,她便乖乖地留在八王府。
“鸿玉。”张冉冉站在屋檐上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