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绕着清苦气息的茶室之中,矮桌之上正在冒着袅袅的热气,蜿蜒而起的时候,模糊了那人惊为天人的五官。
眼尾的嫣红在雾气晕染开了一些,将那双桃花眼的冷漠之气消减了两分,倒是君子文雅清冷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旁边的汤药已经被放了好一久了,但是就是不见人有什么动作,在拨弄茶叶的时候顺待捏着一颗白子下到了局势复杂的棋盘之上。
一旁的商秋见状,踌躇了一瞬之后还是小心的开口说道:“大人,您该喝药了。”
薛衡闻言头都没有抬,也没有理会商秋的话,自顾自的下着自己搭的棋局。
商秋见此,又皱着眉头为难的开口说道:“夫人出门的时候交代过,让我看着你喝药,若是您不喝……”
他顿了下来,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去说景阳的原话了。
听闻这话的薛衡微微侧头,眉眼之上的冷意消散了一些,软化开来的暖意有着几分期待,只是声音依旧清清冷冷的:“说。”
“……若是您不喝,那接下来的三天她都不会允许你进门的。”商秋极快的将话给说完了,而后便将头给低了下来,像是不想去看薛衡的表情一般。
正在下棋的那人轻笑了一声,而后玉白的指尖微微一顿,便将指尖夹着的那颗棋子给丢到了棋盘之上,伸手去将那碗汤药给端了过来。
“大人,汤药有些凉了,我再去换一碗吧。”
“不必。”薛衡面无表情的喝着那碗苦涩浓黑的药,眼里面的笑意逐渐消散开来。
反正没什么作用。
将药喝了之后茶室外面终于是有了声响,“大人。”
薛衡眼神都没有动一下,指腹抚上了腰间的香囊,心尖一阵柔软,有些倦懒的开口:“进来。”
推门而入的章尘面上有些凝重,在见到薛衡之后,他便单膝下跪,低垂着头请罪道:“李馨儿没死。”
薛衡没有答话,他仔细回味着嘴里面的味道,如他所料那般,什么也感受不到,于是便垂下眉眼将那杯热茶给端了起来。
“昨天闻人明月去哪了?”
“不知,昨晚他一夜都没有回过府。”
“那昨天晚上的李馨儿呢?”
章尘踌躇了一下,有些难以理解的说道:“她回去之后便在凤仪宫一直呆着了,昨天晚上潜进去的线人也的确是杀了李馨儿。”
“但是今天早上,李馨儿还在活着,宇文雅却死了。”
说到这里,章尘眼里面的疑惑之意又甚了一些,“宇文雅住的梧桐宫守卫重重,而且全都是那位手下的,究竟是谁才能如此杀害她。”
薛衡将茶杯放下,舌尖轻轻裹了一下牙齿,果然没有一丝痛感。
他眼里面划过暗沉,摸着茶杯的指尖也用力了一些,听到章尘的那话之后掀开眼睫看了他一眼。
“这不是你的事情。”
章尘一愣,后知后觉的低下头来,不再言语。
“过来吧。”
清冷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但是却让章尘的心更沉了。
他过去规矩的坐在薛衡的对面,面色严肃,像是一个被夫子提问的学生一般,全身上下似乎都是紧绷感。
薛衡看都没看他一眼,死气苍白的眉眼萦绕着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