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人眼中,那个俊朗得出奇的青年笑意浅淡温雅,在收起满身的骄矜之意后,他像是一个不黯世事的天真贵公子。
满眼是星辰,连眉梢之间浮动的都是温柔之意。
只是那时而露出来的笑意似乎夹杂着许多说不出来的情绪,让宋无端几次想要说出来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当中。
景阳自然是察觉到了宋无端的欲言又止,她摆弄着那个拨浪鼓,勾着唇角说道:“宋兄若是有疑问尽可直说,不会冒犯的。”
有了景阳的这句话,宋无端神情轻松了一截,他叹口气说道:“想必游兄救我是有所企图的吧。”
“是。”
“但我一身清贫,无所依仗,能有什么可以让游兄高看一眼的呢?”
景阳闻言之后脚步停了下来,她回过头来,直直看着宋无端,“我看上的,是你的价值。”
这话让宋无端挑了挑眉头,“我能有什么价值?”随后他怆然一笑,“我不过是一个不得志的文若书生罢了。”
“哪里会值得游兄费这般大的力气。”
那般不自信的模样逗弄得景阳噗嗤笑出声来,她将那拨浪鼓拿在宋无端眼前晃了晃。
朗声说道:“国子监一大才子就是这般没有志气的吗?”
而后景阳转身潇洒的向前走着,宋无端看了赶忙跟上,他有些丧气的对着景阳说道:“那不过是些虚名罢了,我没有多少才华的,怕是会叫游兄失望了。”
“我失望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而你,要做的,只是坚定的去走你的路罢了。”
“我的路?”
“科举,做官。”景阳偏过头来看向宋无端,被压下去的嚣张之意又溢了出来。
她对着宋无端一字一句的说道:“然后……荡涤朝堂!”
那四个字被景阳咬得极重,似乎仅仅四字便含了无数豪情壮志,阴谋诡计和……浓厚的血腥之气。
宋无端被景阳的那副样子震得脚步都停了一瞬,他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拿着拨浪鼓的俊秀“青年”心下叹服。
他只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呀,怎会有此般心性呢?那种眼神和狠厉,是这个年纪该有的东西吗?
宋无端有些不可置信,他自己也只是双九年华,就已经被国子监那些先生们说为少年英才了。
那眼前这个人呢?
简直可以说是除去那个大宋第一天才的第一人了,但这样的人怎会到现在都岌岌无名呢?
“游兄的目的是什么?”宋无端停下步伐来定定的看着景阳,他此刻正了神色,颇有几分肃穆的意味。
而前面的景阳闻言后顿了一下,随后回头朝着宋无端肆意一笑。
“我要的,只是你的臣服而已。”
这话说得颇为嚣张,简直可以说是毫无道理可言了,但宋无端瞧着那人娇矜的眉眼,心下忽然一定。
“士为知己者死,琴为伯乐者奏。”
宋无端忽然朝着前方的景阳拜了一个学生礼。
“学生宋无端,愿听先生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