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你,你不会是整傻了吧,有事没事,你倒是吱个声啊。”
直到刘秋菊再三提醒,马福才回过神来:“我,好像身上不疼了……”
“哎哟,是吗?太好了,快走两步,来,走两步试试。”
刘秋菊大喜,扶起了马福。
马福试了试此前几乎残废的左腿,真的没有一点疼痛,而且踩在地上踏踏实实的,没有一点儿骨伤痊愈后的别扭。
他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
毫无任何违和,就像是从来没受过伤一样。
不,甚至比受伤之前更稳健,更有力了。
以前他有类风湿,因为疲劳周身都是各种病,但现在却身子轻便,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年轻时候,一口气都能插一亩田的秧。
“哎哟,哎哟……”
马福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在屋子里,由慢到快走了起来,还时不时蹦一下,跺跺脚。
“媳妇,我,我这腿真的好了,好了!”马福惊叫了起来。
刘秋菊也是激动的直抹泪,噗通一声跪在了江寒脚边:“神仙,多谢神仙显灵,救了我家苦命的老马啊。”
农村人也许文化不高,但她也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更别提腿骨被打折了。
哪怕是世上最好的医生,也不可能摸两下就给治好了的。
除了神仙下凡,可怜自家老马,她实在想不出第二种可能了。
尤其是瞅瞅这年轻的男女,长的跟画里人儿一样清秀、和善,又偏偏是在自家倒霉、马家村遭难的雨夜天出现,不是神仙,也得是山间友善的精灵啊。
“神仙,一定是神仙。”马福赶紧也要下跪。
“伯父,千万别。我可不是神仙,你哪见过神仙还要跑茅坑的。我不过就是会点祖传医术罢了。”
“你请我们吃饭,我给你治病,礼尚往来嘛。”
江寒连忙扶起马福,笑哈哈道。
“神仙,你,你的大恩大德,我们……”老俩口倒是想起来,江寒喝了不少汤,跑了两趟茅坑。
但除了神仙,他们也不知道怎么称呼江寒了。
“阿姨你别叫我神仙了。我叫江寒,她叫苏沐雪,是,是我媳妇。”江寒趁机握紧了苏沐雪的玉手,一本正经道。
“江先生,你的医术简直太神奇了,我们家老马要遇不着你,这辈子就算是毁了。”刘秋菊依然是感激涕零。
正说着,门外一道黑影顶着雨帘走了进来:“妈,我爸咋样了。”
那人刚进门,连蓑衣都没脱,扯着大嗓门喊了起来。
“刚子,你爸遇到了神仙,腿好啦。”刘秋菊激动道,然后拉着年轻人走到了江寒二人面前:“就是这两位神仙给你爸治的病。”
“爸,你,你真的好了?”马小刚瞪着大牛眼,不敢相信的问道。
马福走了几步,拍了拍膝盖:“你瞧瞧,身上的淤伤也消了,江先生真是华佗转世啊。”
“太好了。”
“江先生,谢谢你,谢谢你。”青年这才脱下蓑衣、斗笠,向二人致谢。
刘秋菊给众人烧了茶水,在雷雨声中,几人聊起了家常。
“马老伯,是谁下这么重的手把你打成这样?”江寒问道。
马福面色沉重,摇头长长叹了口气。
刘秋菊也是低着头,没敢吭声,仿佛那是一个不能说的禁忌。
“还能是谁,我们村的马二狗呗。这个狗娘养的,都一个村的,按辈分他还得叫我爸一声叔,专门欺负自己村里的人,简直就是个畜生。”马小刚一拍椅子扶手,破口大骂。
“他为什么要欺负你们?”苏沐雪蹙眉问道。
马福叹了口气接过话茬:“哎,还能是啥,为了钱呗。”
“西州市里有家公司看中了白马湖,想在这边建什么富人区,从山下到山上,整个山头都包了下来。他们想要我们迁走,我们村里的人不干。”
“他们拆迁队就找了村里的二狗子,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三天前,他们又来了,说什么限期不迁就要强拆,让我们赶紧搬。我作为村书,我能不管吗?就上去跟他们谈,哪晓得这帮王八羔子,根本不讲道理,把我们去谈判的人全都打了。”
马福说起这事,仍是愤愤不已。
“马老伯,如果真是要拆迁,他们应该会有补偿吧。”江寒平静问道。
凡事有两面性,有时候拆的未必没有道理,遇到刁民,犯谁拆迁都得恼火,还是得问清楚了。
“有啊。”
“按照宅基地面积,换县城LC区盖的同等面积安置房。”马福道。
“嗯,那条件还不算太差啊。”江寒道。
“如果是一比一换,那也说的过去。问题是,村里房子大多有两层,都是孩子们在外面辛辛苦苦打工盖得。可他们倒好,拿了把尺子照着外皮一量,全都只算了底层的基地面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