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晓楠趴在泥土之上,耳边一片寂静,她没听到任何一个人的心声。她离那些人太远了。而她刚刚竟然还没跑稳,一踉跄,摔了个狗吃屎。
咬着牙,发力运气,挣扎着起身。可刚刚经历情绪崩溃的孟晓楠,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处于极其疲惫的状态,气息的控制也远比平时费劲。她已经走在全面崩溃的边缘。身体和精神共同向孟晓楠发出自己抗议,疼痛,全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疼痛,深入骨髓与精神深处的疼痛。
孟晓楠经历了不少病痛,依旧在这疼痛之下面目狰狞,前行的方式也扭曲了,摇摇晃晃地向前,似醉酒的老人。
孟晓楠也无法顾及更多了,心中的杂念不断地被剔除,将自己化作执行任务的机器人。而她的任务是:找出杀手!阻止杀手!
孟晓楠一声怒吼,能力全开,读心术的有效范围扩大至方圆500米左右,远超人类听力所能听清他人讲话的范畴。有效范围只是孟晓楠能听清心声的范围,而这时她能感知的范围已经超过了上千米。她的耳边不再是一片寂静,远方有声音了。
可是如此不顾及后果的增强读心术听觉的效果,总会有代价,她的眼睛丧失了灵动的光芒,她能看清的距离只有脚下罢了。她的嗅觉几乎全面封闭,也未感知到嘴里眼泪的咸味。耳蜗刺痛,隐有热流在耳边晃悠。身上的疼痛倒是减轻不少,只是她对于每一步踏下的感觉也不再真切。
人群喧杂的声音,孟晓楠越靠近越难听清他们心中的声音。嘈杂程度比人满为患的菜市场更胜一筹,孟晓楠甚至无法辨别在场有多少人。只是稍微感知到一点,没有女声。宋姐姐还好不在这里。
……
宋春雁出门去迎接,返回工作的工人们。她可不是什么黑心商人,春节倒是正常放了,但那些工人对工作的热情有些超乎想象。正想着这事是否与那个人有关系,就看见他迎面走过来了。真是连想一下都不行吗?
迎面而来的正是彭库。彭库同时也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宋春雁,笑了笑,快步走上前,迎着宋春雁。
“刚还想着,你不会错过了你办的欢迎会呢?”
“刚才妹妹出了点事,这不才耽搁了一会吗?怎么你着急了?”
“没有。”彭库眼里全是对宋春雁的宠爱。
宋春雁也没回话,只是快步向前走,彭库紧紧跟上,生怕她摔倒了,都忘了宋春雁在这片土地上长大。
……
孟晓楠赶往了人群的方向,突然便是一个踉跄。这可不是踩到了什么枯木枝,而是因为太多声音了。这加强本来便就是强化听觉,使其更加敏锐。那些心声如雷鸣般跨越了千米距离,而你正在百米之内倾听雷鸣的每一个音节的变化。如此强烈的声音,如同无防护站在飞机旁起飞。
孟晓楠自从拥有了这项读心术的技能便就在为这种情况下训练,她知道总有一天她会承受这种难以忍受的状况。可她距离得知读心术才没过多久,而离她掌握这项能力更没有几个月而已,她距离承受这种级别的副作用更是不可能的。
头疼欲裂,血脉喷张。孟晓楠不停地深呼吸,想要尽可能地恢复判别效果。
她一咬牙,强行无视痛苦,接近了那群人。声音成几何倍数增大,精神世界的准则与现实的物理规则有着千秋万别的差异。同样心声的大小其实也无法以分贝计算。尽管她已经尽可能地想要降低读心术强化听觉的效果,但依旧收效甚微。她还是没有完全掌握如此强力的秘术。
这突如其来的精神冲击,她已经不只是踉跄了,她已经倒在了地上。她只有残留着的执念使她仍保持着清醒。
宋姐姐不能死!我要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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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
她一步又一步地爬着,挣扎着站起来。她已无力隐藏她的行踪,这时她也没多少力气靠近那些人了,不如让他们靠过来。她还要留下些力气,去阻止杀手。
他们靠过来了,发现了近乎昏迷的孟晓楠。孟晓楠可不会傻傻乎地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否则可能就是她自己遭殃了,有防护意识的敌人比放松警惕只在意宋春雁的敌人更难对付,那么那招是否会生效就两说了。
孟晓楠装作昏迷状,浑身的淤泥,爬行状。
“这孩子是谁?”
“这是逃避谁吗?”
全是诸如此类的声音,如铜钟般的声音。孟晓楠忍不了了,双手堵住耳朵,飞奔着离开了。
杀手已经离群了,而离开群体的目的只能是开始行动了。
……
杨飞握刀的手正颤抖着。他快握不住了这把利刃了,但他一定要握住这把刀,杀死宋春雁。
回家过年时,进门的那刻,很寂静。杨飞畅快地大笑,显得有些尴尬。他四处在不大的房屋中寻找妻子孩子在哪。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家才对呀,难道他们偷偷躲着想要给我一个惊喜。
这样的幻想,在他打开卧室门时,消散了。他的妻子孩子被五花大绑仍在了床上,而房间里多了个陌生人,身着黑衣,把玩着手里的用布包好的长条物件。那毫无疑问是武器。
他正要大叫,快速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如果弄出了声响,惊动了邻居,那他们一家人都会葬身于此了。他下意识地认为,而丧失了反抗的意识。
“你回来了?”黑衣人歪着头问道,手上也停下把玩长条物件。
“你想要什么?”杨飞鼓起了自己的所有勇气,询问道。
“宋春雁死,时间自然会告诉你的。你可以先好好过个年。”
“我拒绝呢?”
“他们娘俩难道是摆设!”黑衣人愤怒,手上青筋暴起,长条物件横在了他妻子的喉咙上。
杨飞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地说道:“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