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法阵,遮天蔽日,浩大而精细,阵中每一个陌生的符号都清晰可见。以独有的规律排列,气息在字符中流动、奔腾。凡修者看之,不得不感叹法阵,不愧为修界之皇冠,已经不只是为了施行禁术的工具,而是成为了专属于修者的艺术。
阎弘眼底彻底被惊愕填满,复杂且精妙,效果强大的法阵。在他眼皮底下,李煜辉学会了这等级别禁术,可为什么我还是那样担忧这个臭小子呀?那些复杂的字符,观其形,与古代汉字颇具相似,而排列之理看似符合奇门遁甲之理。至少那排列出的形状挺像的。
阎弘虽曾经强为天下第一,但阵法之理,他也只是略懂皮毛。依葫芦画瓢倒是可以构建一两个法阵,但像李煜辉这样勾画出如此复杂的法阵,绝无可能呀。他也放弃分析这复杂的阵法。
阎弘放弃抵抗,他知道,李煜辉这人犟。不学秘术便是这样。李煜辉暗中布置此事,并未让阎弘知晓一点一滴的消息。李煜辉抱有必定完成的决心。不如好好感受,徒弟送的好礼吧。
在外界看来,阎弘所想已经失败了,他的护心镜并没有给出去,被拒绝了。阎弘的计划简单,但充满了简单粗暴。因为阎弘为准备那些白殇之气,可不只是为了掩护护心镜,也有让李煜辉好好感受一下这力量,理解它。更重要的是加快自己油尽灯枯的速度。如今的自己,用现代医学的说法便是各个器官衰竭。阎弘无药可救,因为他只是太老了,衰老并不是一种病。
等阎弘死去,那无主的护心镜,李煜辉也只能被迫接受了。
阎弘闭上眼,感受那白殇之气,像海潮般涌来。这白殇之气可和伴了他大半生的有些略微不同。他的纯粹,因纯粹而具备高杀伤性。就如同儿童纯粹,没有任何动机也没有任何情绪,亦不同于无情的纯粹,将昆虫肢解的杀伤性。这杀伤性不纯粹,但因纯粹而生。
可阎弘感受到的是因纯粹而生之善。同样是以儿童为例,路过受伤宠物,包扎救治。此善并不纯粹,但因纯粹而生。
而这股白殇之力,他曾经感受到过,在上一任白殇陶夏岚身上感受过。阎弘曾经好奇过白殇之力是如此霸道而具有杀伤性的气息,怎么会出现过如此多的医师。原来还有另一股白殇之力,看来李煜辉两种都继承了呀。
哈哈哈哈哈。
我教的徒弟果然比我强呀。
……
李煜辉作为一个医师,其实也知道阎弘没有生病,他只是太老了。而且李煜辉还能给这种情况换种说法,人有先天之气,而人在世的过程就是不断耗费先天之气的过程,而先天之气耗尽的那天,便是人死。先天一气也只是修界的一种说法,有人也称之为生命力,还有人称之为灵魂本质。这其实都是一样。是人生存于世之基础。
别人束手无策,但李煜辉有方法,那便是以命换命。
他所学会的第二个禁术。白殇禁术,一,杀伤无穷,可斩近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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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乃是毁灭的最终表现。二,那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用于救治病人的医术,甚至无法将其转换为杀伤性的禁术,它只能用于医治。
而李煜辉虽然先学了第一个杀伤性禁术,但真正勤加练习的反而是这个医治性质的禁术。这禁术本是为了受重伤而过度消耗自己生命力的修者而设计的,并不是为了年迈的修者而设计的。
这需要李煜辉对禁术进行修改。修改禁术的难度可高了,尤其是这个禁术。这个禁术是向善而设计的,为何只能用于悬壶救世?这一切奥妙便在于这个禁术本身,每个法阵一环扣一环,更改一个,便就会使整个法阵功能损失,哪怕只是一个看似无用的符号。
李煜辉只能基于禁术的原理以及各个的阵法的作用,重新设计。禁术的原理是,一方自愿将自己的生命力转移到病危的另一方。必须是自愿奉献自己的生命力,李煜辉怀疑这个禁术如此复杂,有一大部分是因为自愿部分设计呀,甚至这个自愿必须是发自内心的才能生效。
而这是生命力的传递。生命力是一件十分脆弱,它只存在于生物体内,原因很简单,一旦接触到外界的气它就会消散。传递的过程就必须需要通道,两个个体之间能直接进行生命力的传递。
由于另一方的生命力不是损伤而是枯竭,这通道本是双方共同构建,如今只能由李煜辉一方构建。这就是需要改变的过程。当时也是苦恼了李煜辉很久很久,不过李煜辉自然是解决了。
唯一的问题是这需要极多的白殇之气,纯粹之气,才能构成那样的通道,运送生命力而不损伤。李煜辉自身修为不够,堆积如此之多的白殇之气必然会被那个老头发现。如果一旦被发现了,那么这个禁术是否能完成也是个问题。万一这个老头还留有余地,并没有他表现出那样虚弱,反抗这个禁术,问题就大了。
李煜辉此时才想到自己得到的白殇传承是不完整的,阎弘必然会把白殇传承传给他。被动获得,和主动获得的白殇传承的差距是非常大的,这是李煜辉从白殇之墓得到的消息。
从此开始,李煜辉在了解了阎弘准备过程中,也在进行的禁术所需的准备。
阎弘虚弱到连提前刻画好的禁术法阵也察觉不到,提供了远超李煜辉想象的白殇之气,才使这个计划进行也远超李煜辉想象的顺利。
李煜辉才能在此时此刻进行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