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并非重点。</p>
重点是。</p>
她在李敬身上感受到了可令所有天魔本能地感到恐惧的气息。</p>
这股气息。</p>
她是第一次感受。</p>
但在感受到的瞬间，数道仿佛烙印在她记忆深处的讯息浮现。</p>
色、欲天，原初之魔。</p>
天魔起源。</p>
世间一切罪恶的开端。</p>
这些讯息乍一看没什么。</p>
单纯只是在告诉她，她感受到的是何等存在的气息。</p>
然而仅是获知这些信息，她就源自灵魂地感到颤栗。</p>
眼见被困在玲珑塔中的天魔小脸惨白，望着自己各种瑟瑟发抖，李敬眨眨眼，取出烟童将自身气息遮蔽。</p>
魅灵的灵识影响不复存在，天魔顿时平静了不少。</p>
但她不傻。</p>
在李敬手里，她的处境丝毫没变。</p>
同时她也明白。</p>
李敬囚禁着自己而非像是捏死蚂蚁一样碾碎，是因为自己还有用。</p>
而除她以外当时出席了鬼族宴会的天魔，此时恐怕已经凶多吉少。</p>
迅速判断了局势，她断然开口。</p>
“阁下若愿意放我一条生路，不论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且在此之后我绝不会继续在这方天地，立刻回域外天，永世不再踏足此地。”</p>
不得不说，这天魔的求生欲很强。</p>
迎上其这般话音，李敬澹然开口。</p>
“你先从这抢来的躯壳里出来。”</p>
天魔闻言略微犹豫，随后依言照办。</p>
一股粗壮的黑色气流从女性红衣大主教娇艳的红唇吐出，将那张樱桃小嘴撑开到几近撕裂的地步，最终漫天黑气汇聚成一个女性虚影。</p>
而后其低声开口。</p>
“抱歉，天魔真容不可轻易示人，否则会失去回去域外天的能力，我只能以这幅姿态与阁下对话。”</p>
李敬闻言稍许愣神。</p>
天魔真容不可示人，这他还是头一回听说。</p>
不过这茬没啥好在意的。</p>
“无妨。”</p>
摆手说了句，李敬瞅了眼倒地失去声息的红衣大主教，不经意间视线瞄过女性天魔头顶呈现的血条。</p>
12499。</p>
只是九境初期。</p>
相比此前在宴会现场被他以纯粹的规则之力抹杀的十五只天魔，这位相对弱小。</p>
其血条后方显示的精源倒是不少，足有十万出头。</p>
这说明她至少掌控了一道规则。</p>
十万有余的精源。</p>
这要放了有点可惜了……</p>
但这位的价值，不仅仅在于精源。</p>
稍作思索，李敬开口。</p>
“既然你有言在先愿意就此离开重元圣境，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告诉我如今重元圣境中还有多少天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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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真不知道。”</p>
女性天魔摇头，道。</p>
“像我这样的低阶天魔，在域外天不过是马前士卒的角色，没有资格知道太多。我能告诉你的是，如今这片意外与域外天产生链接的天地中天魔不在少数，只是他们都分散在各处。”</p>
李敬闻言没有做声，陷入沉默。</p>
如今的重元圣境里天魔不会少，他有预料。</p>
可不知具体有多少又具体在什么位置，叫他有些闹心。</p>
难得有那么多天魔可以杀，他当然是想多捞上一点精源。</p>
但这期盼。</p>
似乎不太可能实现。</p>
暗叹一声，李敬询问。</p>
“天魔入侵重元圣境大肆杀戮直到最近两月才消停下来，想来是在暗中筹划着什么，这方面你可有知情？”</p>
“知道一点。”</p>
女性天魔回应，而后讲述。</p>
“目前是有高阶天魔出面主持，打算从内部分化古神遗民逐步蚕食各个部族，为了日后拿下针对古神遗民整个部族的支配权。”</p>
“支配？”</p>
李敬愣了愣，怪异道。</p>
“你们为的，难道不是古神遗民体内的神魔之力？”</p>
“是这样没错。”</p>
女性天魔应声，道。</p>
“但古神遗民毕竟是有限的，将其支配定期索取更合理。”</p>
李敬哑然。</p>
说来说去，天魔想要支配古神遗民其实就是盘算着在重元圣境“养猪”，来上一个细水长流。</p>
暗暗无语着，李敬再次发问。</p>
“你口中出面主持大局的天魔如今身在何处？”</p>
“不知。”</p>
女性天魔摇头。</p>
李敬闻言“啧”了一声，神色不悦。</p>
他特意留了活口，还有要放这位一条生路的准备。</p>
可这位，实在是有点不争气。</p>
好歹给他提供点有用的信息？</p>
瞅着李敬脸色不太好看，女性天魔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好像被挂上了一个“危”字。</p>
刚好这时。</p>
一道粗壮得令人发指的寂灭神雷垂落将李敬整个人吞没。</p>
眼看恐怖的五色雷光击中李敬，这货却连头发都没卷上一根甚至没有丝毫欲要应对的意思，强烈的求生欲主导下女性天魔果断开口。</p>
“假如阁下是想猎杀天魔，我可以暂时充当你的猎犬。”</p>
？</p>
李敬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异样道。</p>
“你这意思是……要协助我寻找其他天魔？”</p>
“嗯。”</p>
女性天魔用力点头，道。</p>
“天魔与天魔之间可以互相感应，方圆百里以内若是存在天魔，我第一时间就能有察觉。”</p>
李敬闻言挑眉。</p>
方圆百里，这范围略小。</p>
不过以他的遁速带上女性天魔来上一波地毯式搜索，想必收获不会少。</p>
只是他目前正在渡劫不适宜往人多的地方跑。</p>
且这么搞，只是他自身得利通过猎杀天魔获取精源，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重元圣境天魔入侵的问题。</p>
迟疑一阵，李敬道。</p>
“这事先放一放，我还得渡劫，寻找天魔的事等我完事再说。我这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其他天魔都是悄悄吞噬了古神遗民进行取代，你怎么找了一个现世至高教会的？”</p>
“我也不想。”</p>
女性天魔无奈出声，道。</p>
“先前我遇到一个比较特殊的古神遗民，尝试吞噬她时险些被反噬导致自身实力下跌了一个小境界，在实力恢复之前我无法再吞噬神魔之力。只能退求其次选一个大世界来的，悄悄吞噬几个现世人以寻求恢复全盛。”</p>
“……”</p>
李敬沉默。</p>
听这女性天魔说的。</p>
她，好像就是尝试吞噬白羽然后险些被反杀的那只？</p>
这事……</p>
要不要那么巧？</p>
没啥好说的。</p>
缘，妙不可言。</p>
暗暗摇了摇头，李敬挥手。</p>
“行了，你先在一旁呆着罢。”</p>
说罢，他随手摸出飞剑青锋，接着将其送去虚空让他到权嫦身边去，而后盘膝坐定安心接受天劫洗礼。</p>
见李敬没啥要问的了也没如何为难自己，女性天魔悄悄松了口气。</p>
在玲珑塔里，她也安心得很。</p>
李敬的天劫偶尔照顾到了她，但都被玲珑塔抵消了。</p>
这会在李敬手里她没啥可以做的，干脆也是跟着盘膝坐定。</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