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吓得“哇呀”一声,向后跑去。
这一声尖叫,尖锐刺耳,非常人所能发出。
陈墨见那阴灵要逃,毫不犹豫,立马追了上去。
洞内并非直上直下,坡度比较平缓,火苗摇摇欲坠,似是随时都会熄灭,火光一闪一闪,令人心情烦躁。
山子站在门后看不清庙内情况,只看到陈墨倏地一下消失在原地,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向后退去。
李凤言原本坐这马扎老神在在,可看到山子这副德行,心中一紧,立马站了起来。
他拿过戒尺就冲出了方阵。
山子此时已经吓得浑身发软。
李凤言错过对方,径直走向土地庙,他步履平稳,冥冥中自身散发出一股气息,不断向前冲刷。
这股气息至大至刚,至圣至阳,可克世间一切邪恶!
若有儒家大能在此路过,定会万分吃惊。
此子小小年纪,便具备如此资质,这位读书的种子,那是圣人的胚子!
李凤言每迈出一步,土地庙便晃动一下,如同有了生命,瑟瑟发抖。
当李凤言走到庙门之前,土地庙终于到了极限,再也坚持不住,轰隆一声化作一片废墟。
废墟中心,一个巨大洞口显露出来。
李凤言终于明白陈墨要火把的原因。
“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李凤言听出那是冬儿的声音,他没有理会,而是紧紧盯着眼前的土地庙,终于明白,之前所见,皆是障眼法。
眼前这一地狼藉才是土地庙真实面目。
残垣断壁,杂草丛生。
风吹草低,鬼影绰绰。
几具骸骨若隐若现,显得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李凤言面沉似水,那些骸骨体型不大,细思极恐,一个令人感到恐惧的想法出现在脑海当中。
显然,看到这些骸骨,冬儿也猜到了这一点。
李凤言怕吓坏冬儿,回头说道:“回去。”
冬儿没有动,身子发软,忍不住地颤抖。
他径直来到洞口,那一股股阴冷寒气不断外泄,可刚碰触到李凤言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甚至李凤言每靠近一分,那些寒气便退后一分。
李凤言冲远处的山子挥挥手。
山子慢慢走了过来,当他看到杂草中的那些骸骨,没有丝毫恐惧。
李凤言眉头挑动,问道:“你不怕吗?”
山子被问的一愣。
李凤言抬起下巴,目光留在那几具骸骨之上。
山子怕神怕鬼,怕八老爷,怕陈墨,但唯独不怕死人,更别说几具早已风化的枯骨。
李凤言想想也是,山子毕竟是山贼出身,也不再过多在这方面计较,说道:“再去点着个火把来。”
山子吓了一跳,猜出了李凤言的想法,赶紧说道:“少爷,咱们还是回方阵吧。”
李凤言也不气恼,说道:“拿来火把,你和冬儿就回去,我自己去。”
冬儿明显吓坏了,她很清楚那几具骸骨是怎么回事。
这一路逃荒,她见过很多这样的骸骨。
难民们饿急了眼,便会啃食其他人的尸体,更有甚者,成群结队掳掠老弱幼残,然后带到隐蔽的地方……
冬儿不敢再想下去,这个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转身向方阵内跑去。
山子见状没有阻拦,他按照李凤言的嘱咐很快拿来一柄火把。
李凤言看看山子,叮嘱道:“那方阵可挡一切魑魅妖邪,唯独常人可自由出入。”
山子想了想说道:“要是有人非要进来怎么办?”
李凤言想了想说道:“你是山贼,自己看着办。”
随后,李凤言看看方阵内的冬儿,又嘱咐道:“如果我和墨哥明早还未回来,你们也不用慌张,只需留下大黑,赶紧离开此地,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山子愣在了原地,他一生凄苦,少年时便被掳上山做了山贼,这辈子还未曾有人真正关心过他,内心有些感动。
李凤言不再理会山子,迈步走进洞内。
他右手执尺,左手擎炬,步履稳健,不怒自威。
身上气息浩荡磅礴,将那一股股至阴邪气挡在三尺之外,逐渐逼退。
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刚开始地面还比较平坦,可随后道路越来越难走,所幸的是,洞内深处,越往前越宽阔,李凤言不至于被磕碰到。
就这样,他磕磕绊绊走了小半柱香时间,忽然眼前冒出一个光点。
光点忽明忽暗,若隐若现。
李凤言心中无惧,迈步朝着光点走了过去。
可没走几步,李凤言便开始感觉不对劲,眼角余光总是能不经意撇到一丝光亮,似乎在两旁洞壁上密密麻麻排满了东西。
李凤言好奇之下停住身形,举起火把往前凑了凑。
火光映照下,一具具阴森白骨展现在眼前,这些白骨罗列整齐,紧贴着洞壁,越往前骸骨便越多,仔细观瞧,每具骨骸都超不过四尺。
李凤言喉咙发干,目眦欲裂,心头怒火再也压制不住,身上气势猛地一涨,一股磅礴浩大的气息瞬间将整个地洞占满。
至刚至阳的气息滚滚而动,洞内一切邪魅在那道气息的冲刷下皆化为虚无。
远处的光点似是感应到什么,飘飘忽忽朝着李凤言冲了过来。
李凤言心中无惧,站在原地等着对方到来。
脚步声渐渐传来,李凤言终于看清,火光下陈墨阴冷的脸庞。
“你怎么来了?”
陈墨脸色极为难看,声音低沉。
李凤言没有理会陈墨,接着向前走去,两边洞壁,白骨森森,数不清,看不尽。
终于,洞穴见底,四周空旷开阔,地面平坦。
李凤言四周观察一番没有任何发现。
陈墨跟在李凤言的身后,他知道李凤言在找什么,举着火把来到一面洞壁前。
李凤言跟上终于有了发现,洞壁底下再次出现一个洞口,很隐晦,只有三尺高矮,他陷入深思,想了想问道:“跑了?”
陈墨摇摇头:“除了这个洞口,没有任何发现。”
李凤言胸口像是塞了一块石头,叹口气,直接扭头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