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巧手也就是二狗子他亲姑父,也有人喊他老郑。
老郑从事木匠手艺已经有二十个年头了。
乡下多少新娘的嫁妆家具不是他制作的?找他制作可是要提早好几个月就要预约的。
一个是做一套家具需要几个月的功夫,第二个是找他老郑干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必须提早好几个月就要去登门拜访。
那个年头做木匠手艺的老师傅并不多,像老郑这样活干的漂亮,价格又公道的老师傅更是少,最难得可贵的是老郑没有什么师傅架子。
“陈太太?”二狗子满脸疑惑。
姑父和大牙巴拉巴拉几口就把白粥往肚里倒。
“陈太太,就是陈先生的媳妇呗!人长得可漂亮了!”大牙吃了嘴里的粥,哈喇子都滴到木桌上了。
“浑小子!吃你的饭!”姑父啪地一下给了大牙脑门上一个响指。
“家伙都在那两个木箱里,二狗子,一会儿你提一个,对了陈太太不喜欢呱噪,我们尽量声音小声些。”
“好嘞!姑父!”
他们三人快速吃完早饭,把干活的家伙都检查了一遍,便提起来,出门了。
门外的梧桐树叶凋零,洋洋洒洒,到处都是巴掌印的梧桐叶。
秋风吹的树叶簌簌响,秋风瑟瑟,二狗子衣袂外翻,蓬松的卷发被吹得有些凌乱。
他的心有说不出的滋味儿,好奇,向往,兴奋,还有一点点怯懦。
他跟随着姑父和大牙,向陈太太的府邸走去。
一路大道通达,没有阻塞。
现在是上午六点多,姑父有只表,他低下头看了看时间,还早。
他们约定的是七点钟到陈府。
这一天,没有下雨,也没有朝霞。
燕儿在空中低飞,还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在树杈上从这头飞向那头。
时不时飞在地上吃着掉落的稻穗。
不知谁家的狗儿在小巷里四处逃窜,狂吠。
早秋天凉了,二狗子不禁打了个喷嚏。
“小子,看你臭美,穿少了吧?”姑父转身打趣道。
他停下了脚步。
眼前有一堵墙,砌得高高的。
黛色的瓦砾,厚厚的白墙。
门前有一棵百年老樟树。
太阳冉冉升起,天微微亮。
阳光照射在姑父苍老的面庞上,那半头白发,皲裂的手,捏着一只旱烟袋。一手背在身后。
二狗子和大牙一人拎一个箱子。
沉甸甸地箱子,里面全是做工匠活的工具。
“到啦!就这!”姑父转身抬手,一手捏着旱烟袋,一手拉起门上的精致大铜环。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好一会儿,才吱呀一声,门开了。
来人是一位五十上下的男人,头发半白,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高大约一米六多,瘦瘦矮矮的,一口大黄牙,乱七八糟的拼凑在一起。
一身书生气,声音温婉绵缠。
“请问找何人?”
“鄙人郑巧手,是来给陈太太干木匠活的!这是我两位徒弟!”
老郑指着身后的二狗子和大牙作辑道。
“是老郑师傅啊,来来来,快快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