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雅沉默了。
“例如,那位滁州伯的弟弟,未来的泰安伯!”
听到这,巴特雅略感惊讶,其竟然对自己那么关注。
但他立马放下猜疑,睁开眼睛,沉默半晌后才道:
“这样,怕是做不成朋友了吧!”
“朋友?哈哈哈!”哲布笑了起来:“你觉得在未来的伯爵面前,你能做朋友?就连我这个一等台吉都没资格。”
“记住,关系就得用起来,不用则废,朋友是地位相等的人才会有的稀罕物,才会长久,就连妓女也看不起街边乞丐……”
“那,我们是朋友吗?”巴特雅目光炯炯。
“当然!”哲布点头:“你我现在虽然身份悬殊,但未来的你却前途无量,相识于微末的朋友,自然能长久。”
巴特雅笑了,他沉声道:“哲布,我知道你有一件紫貂大衣,能借给我吗?”
“借?我直接送给你!”哲布大笑道:“你我这般关系,区区貂皮大衣算什么?”
挥手间,价值上千块的大衣就转送,让巴特雅这位蒙古大汉感动到不行。
他没有过多言语。
翌日,他修整一番,在泰安伯府前递上了名刺。
仆人握着银圆,笑得很开心,脚步自然是快的。
片刻,就有人打开偏门,让他入内。
这让巴特雅松了口气,这可比后门强多了,至少人家认他这个朋友。
“巴特雅见过爵爷!”
“哪里的话,你我客气什么!”
贾代善笑着搀扶起他,一同坐了起来。
二十五六的贾代善,一开始也是侍卫司,短短五年,就从三等侍卫起步,做到了一等侍卫,去年入了演武堂学习。
他的身上,直接就挂着正六品的官衔,入军就是正六品的上校,可授团级游击将军麾下的佐贰官。
如参谋长,后勤,军法等差遣,营正根本就不入眼,熬点资历就能上任副游击了。
而巴特雅连五百人的营正都没机会。
这就是差距,普通人与勋贵的差距。
二人聊了下演武堂的趣事,这时巴特雅才叹道:“我下个月就得下放京营,前途叵测啊!”
说着,他双目炯炯地盯着贾代善。
后者心中哂笑,果然是老实人,都写在脸上了。
“我虽然脸面薄,但巴兄想去哪个行营,我还是能用一用的。”
贾代善轻声道,语气轻松,似乎这点小事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贾兄弟,我也不瞒你,我其实想去哈萨克打鞑子的!”
巴特雅认真道:“我的射术你也是知道,待在京中怕是得浪费了。”
贾代善一愣,心中一动,脸上的笑容瞬间真诚了许多:
“那是真巧,这一趟我也要去哈萨克,到时候你我同行为袍泽,岂不美哉?”
有了巴特雅这样的能人,立下战功的几率可大不少。
如此一来,某不能在团部,而是应该低授营正,让其担任副手,他打仗,我领功,坐享其成,实在太妙。
一时间,二人关系精进了不少,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京营御使司开始忙着筛选军队,京营边军都不能漏了。
此次西征,京营和边军将调动三万人,陕西、甘肃、安西三地的巡防营也会有两万之数,合计五万精兵。
同时,五军都督府预计从各省抽调数万巡防营,随同大军出征充当辎重兵运粮,必要时也可以上前线练兵。
预计兵马总数不下十万。
兵部毫不客气,直接从户部要来了三百万块军费,开始提前准备物资。
军粮、军衣,铠甲,武器,草药,骡马粮车,火药等。
这对于京城来说,三百万银圆,简直是金银大放松。
“哈哈哈,大喜,大喜!”
高大山兴高采烈地回到家中,对着父母就是一阵欢呼:
“爹,咱家不是做鞋吗?朝廷要在咱这订五千双棉鞋呢!”
“啥?五千双?”老爹精明的脸色一变:“一双给多少钱?”
“四十文!”
“忒低了!”老爹抱怨道:“市面上一双棉鞋,可得要八十文,光是那鞋板就得五六文呢……”
“去掉工人的,还有材料,一双鞋只能赚五文,还得耽误两个月时间,不划算,赔大发了!”
他的头摇成了拨浪鼓,好似能把人扇出风寒来。
二十几块银圆,他一个月就能赚回来了,遇到达官贵人的赏,还得多得几块呢!
“爹啊,账不是这样算的!”
高大山认真道:“大皇商从兵部拿了五万双棉鞋,一双要价两毫,然后转给小皇商给一毫,到我这只能给四十文了。”
“虽然不赚钱,但这是皇商的买卖,咱要是参与进去,日后可受用不尽呢!”
“指不定以后也能当皇商呢!这就光宗耀祖了!”
这下,老爹立马就愿意:“没错,就算是陪钱也要做,还得做得好好的,不能砸了招牌!”
“啥,那么多?”
闷在家中的街坊们,也接到了高大山的订单。
一双鞋,需要袼褙、铰鞋底、绢鞋底、纳鞋底、做鞋帮、上鞋六个步骤。
高大山分门别类,给诸多贤惠的女人们分发任务。
最后一步上鞋反而是最简单的。
因此受惠的家庭达到了两百家。
受战争影响,各类布料价格腾腾上涨。
而得到最大订单的,则是罐头场。
为了节约粮食,让军队抵达安西的路途不挨饿,使用罐头是最简单的方法。
北京及天津的十几家罐头场,瞬间就得到百万罐的大订单。
保持期长达一年以上的罐头,受到了欢迎。
于是,海鱼的价格也渐涨,鲸鱼肉的价格竟然与猪肉相差不离。
“他乃乃的,怎么物价涨得那么厉害?”
准备买上丝绸内衣防护的巴特雅,忍不住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