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广西众匪来说,如今的梧州府,就如广西大地上的一朵玫瑰花,虽散发着迷人悠久的幽香,却始终没人敢伸出手指去碰一下。
今日艳阳高照,天空瓦蓝,这偌大的府城里,不管是大街小巷,还是青楼酒馆,都是人山人海,车来车往,连个撒尿的地儿都找不到。
可要说热闹,还得属城中的宝通钱庄,因为今天是这百年老字号的招新日子。
这会虽已至巳时五刻,可门口那些个头缠方巾的僮族好男儿,顶着磨盘头的瑶族帅小伙,嬉皮笑脸的汉族机灵鬼,一个个仍是摩拳擦掌,兴奋激动。
丝毫没有一丝倦怠难耐之意,恨不能把一个‘能’字用红纸写了贴在脸上,以让那又高又瘦的陈掌柜看见。
陈掌柜的真名叫什么,没人知道,大家只知道他原是广东番禺人,于嘉靖十年,孤独一人而来,至今已有二十二个年头。
这人生来就有一幅好脑瓜,夜看百书而不倦,日算千帐心了然,又噼噼啪啪打得一手好算盘,所以人人都叫他陈算盘。
不过,这人在生意场上虽是精打细算,可在做人方面,却是侠肝义胆,光明磊落,且因他出手阔绰,喜结交官宦名流,善钻经营之道。
虽是白手起家,如今却也是梧州府里数一数二的大富之人,名下除了这宝通钱庄之外,还有绸缎庄、酒楼、古董店等,可谓是百业齐居,财源无数。
原本,依着他的性子和身价,他是不削参加今日这种征招新的无聊之事的,而他今日之所以会来,完全是因为他的妻子黄婉儿。
却说这黄婉儿,不是别人,正是那黄天赐的唯一的亲妹妹。
黄天赐这个哥哥虽是个脸上生疤,背上生疮的丑货,可他这小妹黄婉儿,却是天生丽质,冰雪聪明,万里才挑的出的这么一个人儿。
可这黄婉儿之所以能成为梧州城市井名流都熟知的女子,并非是因为她的美丽和贤淑,而是因为她对男人的控制。
自打这陈算盘在娶了她之后,这青楼也不怎么去了,孪童也不大找了,就成天躲在屋子里,除了打他心爱的算盘,打的最多的就是黄婉儿那尊玉炮。
就在昨天晚上,二人共历巫山之后,一时妾满郎足,双双抱着睡了,可刚睡到半夜,这黄婉儿却是娇呼了一声。
那陈算盘这会睡得正香,被这一声娇呼炸醒,不由惊得满头大汗,急忙起身掌起油灯,见她坐在床上,忙问:“婉儿,你这是怎么了?”
那黄婉儿伤伤心心,抽抽泣泣地哭了一会,方道:“相公,妾身—,妾身梦见我那好心的哥哥没了。”
陈算盘长舒了一口气,在她那梨花带雨,白里透红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婉儿你放心,你那哥哥这会正抱着他的八个妻妾睡呢,爽死了还差不多,怎么会没了呢?”
黄婉儿又是娇抽一声,那一对水肩泥鳅似的,在陈算盘手中一滑,只听她娇滴滴地哭道:“相公,我也知道,你如今要名有名,要钱有钱,这外面的好女子,都眼巴巴地望着呢。要是—。”
她说着那如水的双肩又是一抽,“要是你已经厌烦了妾身,明儿你也去找一个,妾身定然不会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