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师爷知道李铁蛋又要行动了,怔了一会,喝了口茶道:“那大人你准备怎么办,是先禁张县丞的足,还是抓这莫少师来审问?”
“你要知道,如果真如你所想,这二人在北流县的势力,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大,这其中牵扯到多少人,我们更是不知。”
“要是你拿不到确凿证据,他们定会反咬你一口,到时不但无法治这二人的罪,怕是你头上乌纱也难保住。”
李铁蛋喝了一口茶,这其中利害,他不是没有想过。
张县丞做为副手,相当于今天的副县长,很多权利并不比他这个知县小,其又是北流县人,亲戚好友都在此地,支持他的人自然较多。
加上这十二年的经营,放眼整个北流县,不管是人还是事,没有一个比他熟,其在百姓中的威信,更非黄天赐一个商贾能比。
如果这次拿不到有力证据,证明他犯了王法,只要有人稍稍挑拨,定会激起天大的民怨,甚至最后会演变成民变,到时丢了乌纱帽是小,说不定他这颗人头都保不住。
可如果不把这张县丞制住,他这个知县就相当于一个光杆司令,空有名没有权,以后政令下达势必会更加艰难,甚至出不了这个县衙。
而那股与他相抗衡的汹涌暗流,也定会越来越强,最后的结果便是由暗转明,和着张县丞一起,将他这个县令赶出北流县。
所以为了他,也为了北流县的百姓,他必须与张县丞来一次正面的较量,谁赢谁便是北流县衙真正的老大,谁输便是赢者的下属。
想到此处,李铁蛋作了来到这个世界第二个大的决定,誓与张县丞好好角力一番,他清清嗓子道:“与黄天赐相比起来,这个张县丞的确要难对付的多,可我也有我的优势。”
“优势?什么优势?”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我比他大一级,不管他怎么厉害,明面上他还是必须得听从我的安排。”
“话虽如此说,可大人你也有两处处于劣势。”
“哪两处?”
“其一,在北流县城破之时,张县丞并没有选择逃跑,而是选择陪着县中百姓,所以从感情上来讲,他们更愿意相信他的话。”
“其二,据你刚才所讲,县里的大户之所以要迁离,完全是因为莫少师的鼓动,可这也说明,莫少师在众大户中,有相当的号召力和威信。”
“仅凭这两点,你就已失了天时和人和,现在想要凭着以上压下,来强行制服张县丞怕是难了。”
“别的咱先不说,就说这几日,里老乡绅们的表现。一个二个若论起吃喝来,都是嘻嘻哈哈,有说有笑,恨不能跟大人你称兄道弟。”
“可一旦谈起捐助钱粮,征集壮丁,攻打山贼这些正事来,一个个都像是吃了浆糊一般,都闭着嘴不吱一声。”
“我猜如果你拿出知县的官威,给也安排事务,他听肯定是会听你的,可他做不做,怎么做这就说不清了。”
李铁蛋看了看桌上那沓纸道:“他能怎么做?无非是阳奉阴违,能迟干的决不早干,能慢干的绝不快干,能胡干的绝不好好干。”
“所以,我才会让你把这协调的事情派给他。这样,你先把县城周边几个乡的十二起纷争派给他,就让他去一个劲地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