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叹气:“您也瞧见了,铺子生意好,总得容我得空了再过去吧。”
听这话里的意思他是要回去的,虞竑烨又欢喜起来。
“我是闻着味道找来的,是不是很厉害?”他往前凑了凑,那股挑动人的味道又调皮地钻进鼻子里,闻得整个人都酥了。
“锦衣卫要是都像殿下这般机灵,小的早就尸骨无存了。”
“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不爱听。”
沈香房间没有厅堂,只简单的放了张床和桌椅,淮王站在房里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
沈香搬来椅子请他坐下:“殿下,我考虑清楚了,到您身边可以,但我得时常回铺子。
您说要为沈家洗刷冤情,我信,但我不能全信。您既然信任我,那我也与您交个底,沈家的仇我自然是要报的,您要是想拦着我,现在便可杀了我。否则,往后就请不要干涉我在做什么,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这就是他想了一晚想明白的事吗?虞竑烨冷了脸:“小公爷是觉得,你对本王有很大的利用价值,还是觉得本王不敢杀你?”
沈香跪倒在地:“在下不敢。”
虞竑烨攥紧拳头,原来自己对他来说是个不值得信任的人。
“小公爷的确声名赫赫,但凭你一人之力又能成什么事?本王不过是可怜你们沈家而已,你要是不情愿,就不必勉强。”
“殿下,在下不是想冒犯您。”她的目光寒冷彻骨,“在下只是不在乎,生也好死也罢,我早已看透。”
人世间的一切都已与她无关,生,便要把仇恨化作利刃,死,也要将千万怨念埋在那些黑心烂肺的人的心里,绝不让他们活得舒坦。
背负太多仇怨,沈文远为自己铐上重重的枷锁,虞竑烨突然心疼,想扶他起来,手伸在半空又停住了。
“你且先等我把庆王拉下马,再盘算你的计划,几年都等下来了,还急于一时吗?”
沈香沉默,能借他人之力总比她单打独斗划算。
“您有几分把握?”
“不说有万全之策,也是八九不离十。”
“不会再要等上好几年吧。”
“不会,最近已经有人再提立储之事,本王断不能让庆王得逞。”
沈香终于妥协,拱手道:“多谢殿下鼎力相助。”
听他一口一个殿下叫得别扭,虞竑烨说:“私底下你还是叫我竑烨吧。”
沈香低低道:“殿下,不能乱了尊卑。”
忽闪的睫毛一下下,仿佛挠在虞竑烨身上,他佯装恼怒地站起,掀帘出了门,自知有些乱了方寸,在失去理智前,他纵身飞出小院。
郭燕怯怯地走进屋:“好家伙,这是什么人,眼神都能杀人,不会是强盗头子吧。”
“不怕,这么热闹的地界,哪个强盗头子敢光天化日下干不要命的勾当。”桌上的水没动,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前面没什么事吧。”
“长公主府的人来了,做她们一笔生意得耗上一个多时辰。”
“客人越挑剔就越能显出我们的东西好。”她把茶水饮尽,“这段日子,我会经常外出,可能隔四、五日回来一趟,你也好清闲些。
上次见你偷偷看医书,要是感兴趣,书房靠左的柜子里面,有些浅显易懂的医书,你没事可以看看,等我回来再给你讲。”
郭燕开心极了,说:“公子,你要是带着我就好了,我好照顾你,不懂的还能请教你。”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哥哥也需要你。”
郭燕离开后,门帘再次掀起,这次进来的是潘贵。
“你前几日碰见的熟人就是他?”
“嗯。他认出了我。”她对潘贵讲了虞竑烨暗地里查到的,与陈平所查的大致能对上。
潘贵了解她,知道她已有主意。
果然……沈香一字一句说:“差不多这几天就开始动手吧。你先去会会那位柳大人,给他点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