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覆在醉酒后通红的脸颊上,那人竟然蹭着他手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接着睡,虞竑烨哭笑不得,手上触到的皮肤细滑得不可思议,这还是男人的脸吗?
未等他细想,从沈香的喉咙里忽然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随之而来是一声干呕,虞竑烨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沈香头一歪,“哇”的一口吐在虞竑烨的衣服上。
堂堂皇子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他叫喊着跳起来,护卫应声闯入,场面让几个大男人呆若木鸡。那几人只能手忙脚乱的把房间收拾好,找来干净的衣服给淮王换上,在此期间,床上的人只是翻了个身,又睡得不省人事。
“去打盆热水来。”
虞竑烨哪里干过伺候人的粗活,但他动作及轻,把沈文远脸上衣服上的污秽擦拭干净,心中有挥之不去的疑惑,可又说不清楚。
睡梦中的人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衣袖中露出的手臂上有淡淡淤青,裴炎下手真是没轻没重,他轻轻拉过那手臂,指尖划过手臂内侧的一道伤口。
兰度说过,那种毒药须得以身养毒,然后取出,是从这里取的血吗,他揉捏着白净的手,心情极为复杂。
眼角余光瞄到袖囊中露出一物,他略微迟疑,捏住一角小心地抽出,是一封折叠很小的信。他抬眼看了看熟睡的人,果断打开信纸,上面写着:
香儿,人已被你师兄带回,神志不清,但有为师在不必担心。你的身体有无大碍,病情若有加重的迹象,一定要告知为师。为师最近得到几本西南国的秘本,或许能找到药解你身上的毒。我们可能会往南迁,家中一切安好,兰丫头已有身孕。你自己万事小心。
虞竑烨反复读了几遍,可脑中一片混杂,香儿……是谁?不知为何,虞竑烨觉得香儿很像是他的名字。但这也太奇怪了。
还有,那个神志不清的人又是谁?
房门外有人轻轻抠门:“殿下,您睡了吗?”
“何事?”
“小郡主突然发起高烧,殿下要不要回王府看看。”
虞竑烨看了眼熟睡的沈文远,估摸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他仔细叠好信,塞回原处,又把人皮面具原样贴上,吩咐人留守此地,自己骑马回府。
逐月年幼贪玩,出汗后吹了凉风,染上风寒,这一病就是十多天。
头几日很是凶险,一直高烧不退,还惊动了宫里的庄妃,派了好几位太医前来诊脉。王府上下都不敢怠慢,楚芊芊亲自守在女儿身边,日夜不离,虞竑烨也在都察院告了假,每日都来看望女儿。
小郡主高烧三日后,体温终于慢慢下降,又过去五六日烧热才算完全退下,只不过经此一病,小小的身体难免虚弱无力,一见到淮王就赖在他身上不让他走,虞竑烨只能抱着她,等她入睡才交给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