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为人清正廉明,最是刚直不阿,你杀人如麻,暴戾凶残,他不过参奏了你一本,你便给他冠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害他含恨九泉。”
“我虽然是个女儿身,无力与你抗衡,可我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要想方设法为他报仇。”
叹了口气,一旁的元福上前一步,看着她,眼眸里满是悲伤。
“美人莫不是对我们王爷有什么误会?”
“咱们王爷当年对待西狄一族,手段确实有些暴戾,可那也是迫于无奈。”
“刘大人刚直不阿,在朝堂上指出这事时,王爷并不曾在意。”
“大人之后含冤入狱,此事若说与我家王爷有关,美人何不想想,没有了刘大人,王爷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元福心中也有些意难平。
“朝堂时局瞬间万变,扳倒刘大人,对谁最是有利,美人聪慧,就不曾有过怀疑吗?”
“还是说……一直被人误导?”
顾慕远叹了口气,眼神里多了些怜悯:“这些年,你心里一直恨我,可是依一,我当真就是那样不堪的人吗?”
这是顾慕远第一次称呼她的名字,却是在这样的境况之下。
刘依一似是受了极大的打击,看着他,一时有些不能接受。
“你胡说,我父亲就是被你害死的。”
这么多年,她苦苦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就是为父亲报仇。
可是突然有一天,别人告诉他,害你父亲的是旁人,你恨错了人,那样的心情,着实令人难以接受。
她是个聪明人,元福几句话将事情始末点清,她怎么会看不透究竟谁是最后渔翁得利之人?
没有了自己的父亲,如今朝堂之上,金泰来一家独大。
他与顾文城一体,而自己却听信顾文城的话,一直视顾慕远为死敌。
“我恨了你这么多年,怨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是你害死了我父亲?”
“不可能,不可能!”
顾慕远看着她,面色变得有些凝重:“你父亲的为人,我一向敬重,只可惜我回来时候,他早已经化作一抔黄土。”
“你在宫中受人欺凌,虽然皇后优待,可你毕竟是罪臣之后……”
“你当自己为何会顺利嫁入宁王府?”
“只是因为皇后偏爱于你吗?”
刘依一颓然坐在那里,面上便滚下来两行热泪:“是你?”
点点头,顾慕远没有否认:“名门世家众多,以你当日一个罪臣之后的奴婢身份,你以为,本王为何选你?”
攥紧了手中的丝帕,刘依一哭的凄惨:“父亲啊,女儿愚钝,这么多年筹谋为你报仇,却不想被仇人玩弄于鼓掌。”
元福看着她也是痛心,他晓得刘依一无心顾慕远,可是却没有想到她竟成了文王手中的棋子。
心里惋惜,却又心痛。
刘依一哭了一阵,看向顾慕远,直言道:“王爷所料不错,画像是我传出去给了文王的。”
“我见不得你好,见不得你们夫妻和美,所以就绘了画像给他,让他寻一个样貌相仿之人与王爷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