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清见她终于放下了这件事,心里轻松了很多。
他三两句概括了她发疯的事情,但远没有那么简单。
医生说她是脑挫裂伤,因为重物撞击而使脑部神经异常放电。
目前只能药物治疗,手术失败概率非常大。
有自愈的可能性,但微乎其微。
她发病的时间不固定,发起疯来,力气大到哪怕被固定住,也仍旧扯的病床咯吱作响。
他心疼的陪着,无计可施,只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每天医生都会来挂好几瓶药,她每次挣扎都会让针回血,或者脱落。
只有紧紧攥住她的手,才能好一些。
有的时候,她会呆呆的躺着,睁着大眼睛,无声的盯着天花板。
他就会和她碎碎的说生活中的事情和以前他们的生活。
还会用热毛巾敷住绑着的地方,促进血液流通,并时不时给她按摩。
“予清,找个护工吧。”
四五个月过去,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你必须去学校上课了。”
齐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心疼自己的女儿,但予清已经做的够好了。
一个孩子的出事,做父母的不能让另一个孩子的人生也毁掉。
“干妈,我可以自学的。”
“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老了多少。”
这几个月,林予清没有刮胡子,衣服也是偶尔换上几次,所有的重心都放在许时然身上。
怕她不舒服,怕她心里难受。
齐蕴下了最后通牒,“一周时间,你必须回去,然然这边我会给她找好护工。”
“然然,哥哥要回去上学了,但我放学回来看你的,周末也会过来陪你,你要快点好起来,别忘了哥哥。”
她醒着的时间总是很多,好不容易闭上眼睛,林予清才坐在床边,卸去所有强撑,疲累的斜靠在椅背上。
今天是他陪着然然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去学校报道了。
“哦对了,小彦的情书我替你回了,你不准喜欢上他。”
她安安静静的睡着,他坐在椅子上陪伴直到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才起身,活动活动腿脚,走出病房,轻轻把门合上。
去学校上课的第一天,他心神不宁,总是担心干妈找的护工会不会对然然不好。
会不会偷偷给她喂安眠药,这样她就能一直睡着,不吵闹。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他正准备冲去医院的时候,突然在学校门口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哥哥。”
她穿着他买给她的衣裙,笑容恬静,脸上虽没什么血色,但也充满了生机。
“然,然然?”
林予清不敢相信,他是在做梦吗?
医生每次检查后的表情都像在宣告判决书,不断告诉他然然可能一辈子都是这样。
他一开始很生气,可慢慢也接受了,一辈子这样,那他就一辈子都照顾着她。
有他罩着然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哥哥,我醒了。”
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记得自己打架被钢管砸,昏迷了好几个月。
“你是不是一直在我耳边碎碎念啊,我很想告诉你我在,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醒不来。
就感觉被囚禁了一样,到处都是无边的黑暗。”
许时然醒来的时候甚至不辨日月,她把医生喊过来时,医生脸上也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但他们只是告诉她,她昏迷了很久,终于醒了,他们很激动。
“那我可以出院吗?我想去见家里人。”
“好的,我给你检查一下。”
一通检查花费了好几个小时,又是抽血,又是ct,她都烦了,才结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