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四一口气跑回家,进了院却见周老二在小灶房里熬药,今天下午周老二走路去镇上给他儿子抓药,周老四出去的时候他还没回来,这会看他在熬药,估计是刚到家没多久。
周老二的确是刚回来,一回来就忙着熬药,饭都没来得及吃,他家也分到了几斤野猪肉,已经炖好了,家里人都没吃,就等着他回来一起吃。
听到院门的声响,周老二回头看去,周老四立马把拿回来的猪肉藏在身后,像是怕被他抢了去。
这就是个下意识的动作,不过反应过来后他又若无其事的朝屋内走去,经过周老二身边时还瞪了他一眼。
“信不信我戳瞎你?”周老二累了一天,本就心情不爽,这会儿被胞弟一瞪脾气立马爆发了。
“二哥我今天没惹你吧,发什么疯呢?”周老四被气到了,以前都是他和三哥不三不四招惹别人,现在倒好,连最老实的二哥都敢跟他呛声了。
“我能发什么疯,你走路就走路,干啥还拿眼瞪我,当咱好欺负?”
黑夜中周老二的脸色越发阴沉下来,许是这一年来生活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唯一的儿子一直半死不活的躺床上,吃药看病花光了他们两口子挣来的所有的钱,种种困苦压的他再也忍不住火气。
大概是从半年前开始的吧,那会儿周老大一家离开了叶沟村,去哪也没跟老宅的人说一声,周老二心中惶惶,总觉得大哥一家走了,他们家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了。
大哥以前总跟他说,要他自己支棱起来,否则别人怎么帮都无济于事,以前他还没多想,大哥走后他开始仔细想这件事。
然后他就悟了,大哥定是嫌他太软弱,分家的时候还要大哥出面,儿子差点摔死了也是大哥拿出野山参救活的,镇上码头卖吃食的摊子也是大嫂的姐姐盘给他们二房的。
如今大哥走了,却不肯告诉他要去哪,啥时候回来,大哥定是觉得他不中用,啥也指望不上才和他生分了。
琢磨了两天,周老二就坚定了决心,整个人似乎都变了,他媳妇陈草草明显感觉自家男人哪里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来。
直到他们再次回村,那会子稻谷正出谷子,他们两口子去地里看出谷子的情况。
刚回到家,三弟四弟就凑上来阴阳怪气的刺激他们,还想伸手拿他们带回来的东西,以前都是陈草草拿着菜刀把两个小叔子吓退。
这次陈草草还没动作,周老二已经顺手操起一个木棍把两个弟弟一顿好打,直打的二人哭爹喊娘,直到两位老人出来阻拦,才肯停下。
不管二老怎么骂,周老二都阴沉着一张脸,听烦了突然凶神恶煞的大吼,“我受够了这两个浑账玩意,不是拿话来刺激咱,就是想抢二房的好处,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再有下次我照样打,打到老实为止。”
唉,看把人给逼的,两口子都被逼的发癫了不是?
两位老人一阵哭天抢地,直骂二儿子不是人,不孝父母,不把兄弟放眼里,是白眼狼,没良心,明个儿就要去衙门告他。
“你们敢告,我就先把老三老四给废了,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这都是你们逼出来的,咱家日子已经过成这样了,大不了就一起死,死了一了百了。”这些话以前是陈草草会说的,如今换周老二来说,意思上又更深了几分。
都说咬人的狗不出声,周家两位老人也是怕啊,怕二儿子这个老实棒捶真干出糊涂事来,也不敢再闹,还反复叮嘱两个幺儿消停点,别往二儿子面前凑。
“你们大哥直接走人,临走连声招呼也不跟咱打,这是真不把咱们当家人啦,如今你们二哥我看着是精神错乱了,受刺激太大,脑子不正常的人杀人的事都敢干,
以后离你们二哥远点,没事别往他跟前凑,别哪天他冷不丁拿出一把刀把你们兄弟俩砍没了,到时候咱老两口可救不了你们。”周老太苦口婆心的分析。
周老三周老四就是欺软怕硬的主,也怕死的很,自打那以后就收敛许多,再不敢打二房的主意,不过时间久了,就有点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有意无意的挑衅老实人周老二。
心情好的时候周老二就当没看见,不搭理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像今天周老四就撞枪&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