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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来福

西门风现在很苦恼。

为啥呢?象他这无牵无挂、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放浪不羁、浮萍无根、游云散仙一样的人也会有苦恼?苦恼都是人自己找的,西门风也不例外。

西门风自己制造的苦恼就是他养的那条狗。那条狗本来也是条流浪狗,西门风在流浪的过程中邂逅了这条流浪狗,于是结伴流浪。再后来西门风到峨眉山闲居,就把那条狗留到了那儿,他一个人出来遛搭,一晃就是一年,如今有化兽为人的妙药,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条名叫来福的流浪狗。近水楼台嘛,肥水哪能流外人田,一人得道还鸡犬升天呢。

西门风喜滋滋地回了峨嵋。来福还在家呢,虽然木屋己很破旧,但毕竟能遮风蔽雨,毕竟是个家,所以来福没舍得离开。但这几年来,自己觅食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很是困顿。然而一见到西门风,还是认出了他的主人,喜滋滋地跑上来,又蹭又舔,高兴得什么似的。

西门风把沿途采到的草药,连夜配成药剂,让来福喝下去。

那药味道确实不咋样,但来福对主人很忠诚也很信任,毫不犹豫地喝了个涓滴不剩。这药需要经常喝。西门风每天采药,熬药,调教来福,过了三四个月,大见起色。来福的大脑迅速进化,更确切说是变化,一天比一天更接近于人的智商。西门风还教来福甩开它的大舌头,模仿人来说话,来福的讲话水平随着它智力同步进展,只是粗声大嗓的,有点象京剧中的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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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时间,西门风与来福交谈是他最大的快乐。

西门风说:“来福呀,你觉得做狗好还是做人好?”

来福说:“我这不还是一条狗?主人难道你拿我当人了吗?”

西门风:“来福,别急慢慢来啊,以后你甭睡地下了,到床上来跟我一块睡,不过可要洗澡,啊。”

来福喜滋滋地,充满着将要成为人的憧憬,点头:“嗯,那么是不是我也可以跟你同桌共餐,一同散步?”

“当然,当然,不过要经常刷牙,还有,大小便要注意,不要乱疴乱拉,要去厕所,不要再跟那些狗朋友厮混,出门要请假,免得我惦记,不要再用你们狗的语言,也就是狗吠,等等等等,啊?”西门风很认真地教他怎样做人。

来福都一一记在心里,认认真真履行。

西门风还计划着教它识字、读书、写诗、练剑、唱歌、听音乐……

可慢慢地他发现,来福有些不大听他的话,而且越来越不像话。

有一次,他满院子里找来福,就是不见他的狗影,“这狗崽子,哎哟……不对,我咋能不尊重他呢,他现在已经不是狗了,是人,以后要注意。可是他到哪去了呢?”后来终于找到了,他跑到山脚下的小山村里去,同一群狗混在一处,要命的是,他把学到的那些拿勺子吃饭,两条腿走路等把戏表演给狗朋友们看,把那些狗唬得目瞪口呆,而他则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