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陆齐是一个小人物。但是小人物却往往有着独属于小人物的奸滑。这个漂亮女人显然在这群人里有着不一般的地位。
听见漂亮女人为自己说话,他立刻福至心灵的重重又磕了个头,以自己最大的声音朗声道:“小老儿谢谢仙姑奶奶,仙姑奶奶慈悲!”
冯景瑜翻了个白眼!轻轻啐了一口。她本就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长久以来的生活让她已经习惯了发号施令。
下意识的开口道:“你们也真是,人家这么大年纪了。看看又能怎么样?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吃食!”
萧平失笑的摇了摇头,他到不指望依靠火锅来卖钱。
但看这老头一脸嘴馋的模样,他还是轻叹一声:“再来副碗筷,让他尝尝!”
伍陆齐今日的经历可谓是光怪陆离,宛如评书话本里的故事一般。
因为一缕诱人的香气被锦衣卫五花大绑,却又因此见到了一位奇装异服的仙人,甭管是不是真仙,但至少人不错。
又因为这位“所谓仙人”身旁的美丽仙姑,让他尝到了一种此生从未尝到过的美食。
他自然能看出来,所用的食材不过就是一些动物下水。但在仙人的手下,却变化成了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
他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离开馆驿的;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站在街头,血红的夕阳映照在他脸上,通红一片。
屁股还有些疼;兴许是此前摔的那一跤伤了筋骨。他一瘸一拐的朝家走去。
“伍爷,遛弯儿呢?”陈木匠挑着个破框子,框子里的木匠工具叮铃桄榔的随着他的脚步,有节奏的响动。
“诶!生意挺好的?”伍陆齐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伍爷有心事?是在想县城外,水洼子边的难民吗?”陈木匠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伍陆齐说着话。
“难民?”伍陆齐猛然间回过神来,有些疑惑的重复了一句:“什么难民?”
“您不知道?我看您心事重重的,还以为您在为这事担心呢!”陈木匠有些惊讶的开口。
“说说!”伍陆齐有些严肃起来,这年头但凡有灾民来了,都是一场不大不小的混乱。
“听说陕西这些年,年景不好。一年不如一年!这不,今年又闹了旱,有两个村子的人吃不起饭,就出来就食来了!”陈木匠三言两语的就说了一遍。
“其他地方的人也不管管?怎么都走在京城附近来了?”伍陆齐越发疑惑起来,不过就是两个村子而已,上哪儿不能解决一口饭的?竟然会沿途放任他们来了京城,这里面颇有些诡异。
“谁知道呢?陕西那地界情况都不好,听说一年不如一年,好几个士绅都活不下去投了缳。”陈木匠道。
“那山西呢?偌大的山西也遭灾了?”伍陆齐有些气愤的道:“定是那些狗官贪赃枉法,不顾百姓死活!”
“嘘!”却见陈木匠神情有些诡异的将食指竖在唇前,左右看了一下后才压低了声音道:“这事我可听说了,山西有高人指点,说这灾情是因为朝里出了妖孽。就像那封神演义里说的那样,不把朝里的妖孽降伏,这灾还要大!”
“所以……”伍陆齐恍然大悟的吐出两个字来。
“对!”陈木匠自然明白伍陆齐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接口道:“这就是上京告御状的。但也有人说,那妖孽如今正好来了我们昌平,昨天那伙人就是……”
“哦?”伍陆齐顿时眉头一皱!他不傻,立刻发觉这里面必然有大事。
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又叹息一声。他不过就是个小人物,在昌平还有人卖他几分面子,可要是卷入这种朝里的大事,搞不好就是一个凌迟处死。
“罢了,若真有不测,大不了以后清明给你们二位上一柱香吧!”他神色复杂的回头看了一眼馆驿的方向,这才朝陈木匠拱了拱手道:“老陈见谅,我家里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一步!”
与陈木匠告别,没过多久便回到家里。吩咐厨子不用准备自己的饭食,自顾自的来到鸟笼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