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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动乱

“俺答肆虐,辽镇膻腥,百姓苦不堪言,南望天尊慈悲,救苦救难。”

不知何时,一则流言悄悄在山海关内外流传开来。

一开始,还没有引起萧平的警觉。但很快势头就愈演愈烈。

仅仅第二天,就有不少百姓跪伏在山海关城外,朝着关城方向叩头不止。

但依然还没有引起萧平和戚继光的警觉;在两人看来,老百姓背井离乡逃难至此,希望玄天道尊法驾出关,扫荡妖氛也是在所难免。

萧平也没有刻意逗留,一路上他已经做过各种预案;只要道路畅通,打不过难道还跑不过吗?

也就是在这一天,山海关朝向北方的城门轰然洞开。

数千蓟镇兵丁鱼贯而出!

这本是为宣讲玄天道尊以工代赈法旨,维持秩序的士兵。

然而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忽然大喊了一声:“不得了啦,妖道派兵来屠杀我们啦,快跑啊……”

历朝历代的士大夫们都在极力的抹黑方士,这本是无可厚非的善举;历代方士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书先生们自然也就顺着朝廷的主流思想,在评书里将方士定成反派。

这个年头,老百姓的资讯来历就两条;一是评书,二是戏曲。

因此,在老百姓的印象里,一般而言所谓的神仙天师都是蛊惑君王的妖孽。

原本还对朝廷发布的关于玄天道尊的公文有那么一丝信任,如今也在这一声呐喊之中瞬间烟消云散。

喊话之人自然是谭大龙头安排的江湖人士。

老百姓出不了关,但对于这些高来高去的绿林好汉来说,不叫个事。

本就对官兵有着天然的恐惧,再加上蓟镇的士兵,那可是民族英雄戚继光一手带出来的精锐。

随着戚继光南征北战,一股子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戚继光的兵可不是萧平在张家口练的那些样子货;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万物皆有灵性,用科学的方法来说就是进化时的自然选择。

就像人类看见密集的东西会本能的厌恶,那是因为这些密集型的东西往往在自然界里代表着大量的寄生虫。

一旦沾染,对于原始时代的智人来说就是死路一条。

杀伐之气也是如此;据说有可能跟我们的近亲尼安德特人有关。

有一种说法,智人第一次离开东非大草原时;和地中海地区生活的尼安德特人发生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生存之战。

最后,我们的老祖先哭着鼻子被强壮的尼安德特人赶回了东非。

在这场史前时代的物种之战里,能够活下来的智人,都有着超乎寻常的危险感知。

他们能够提前躲避杀人如麻的尼安德特人!

这种特质遗留在我们的基因里,代代相传。

直到十万年前,我们的祖先才重新走出东非,并战胜了尼安德特人的统治地位。

这便是我们所谓的杀气的一种科学解释。

此刻的老百姓们,就是被这群杀气冲天的蓟镇士兵彻底刺激到了神经。

郭德纲说过一句话萧平觉得很对,那就是恐惧到了极点就是愤怒。

人类的愤怒本就是一种求生欲的体现;为了战胜危险,人类的肾上腺素会极速分泌,化学激素刺激脑神经,原本胆小如鼠的人也会爆发出野兽一般的疯狂。

而最容易刺激到人类神经的,恰恰就是这种在无数次生死中遗传下来的,对杀气的敏感。

一瞬间,绵羊一般的百姓就开始骚动起来。

“不好!”

为首的蓟镇游击将军心里咯噔一声,他又不是傻子;从那声极具煽动性的呐喊声响起的一瞬间他就知道有人在带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