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心情沉重的来到屋外,迎着沈追和常忠询问的目光,萧景琰微微摇了摇头,“沈卿,鲁卿有事要托付于你,进去吧。”
沈追点点头,而后推门进入屋中,萧景琰随即看向跪在地上的李纯和李从仕等人。
“你们的努力本王已经知道了,还是起来吧,此次实属意外,与你等并无关联,还是回去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吧,至于你们的功劳本王也会如实上奏。”
李纯和李从仕二人闻言并没有丝毫放松的神色,二人对视一眼,李从仕开口道:“谢殿下大恩,可是殿下请听小人一言。”
“李先生有话便说。”
李从仕神色决绝,“小人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潜藏于难民中的北燕奸细的确被一网打尽,而那几名刺客小人也经过一番调查,无论是被活捉的北燕奸细和难民中人,却无一人认识他们,所以小人肯定此事定是内鬼所为,至于眼下什么人最有动机行此之事,想必殿下也能猜的出来。”
听闻此话,萧景琰立时正大双眼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李从仕,“李先生要知道祸从口出,有些话不能乱说。”
李从仕闻言赶紧低下头颅不再说话,身旁的李纯抬起头看向萧景琰,“虽然李先生的话是猜测之言,可是臣也以为此事的确蹊跷,还望殿下给我二人一个机会,我们一定会查出真正的幕后黑手,给鲁大人和朝廷一个交代。”
本来萧景琰也有些怀疑,可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如今听闻有人同样抱有此种怀疑,萧景琰也终于做出了决定。
“好,不过此事只能暗中调查,绝不可声张。”
“是。”
李纯和李从仕二人也急忙应是,他们也知道此事的严重后果,一切都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屋内,沈追看着躺在床上的鲁达,心情也是分外沉重,他自今年主持户部开始,与鲁达的接触下,对于鲁达的为人还是颇为钦佩的,二人也是难得的忘年之交,可是此刻看着自己的同僚兼好友这般模样,沈追一时间也是悲从心来。
“鲁兄?”
听到动静的鲁达缓缓睁开眼睛,“沈兄来了,吾有信要传于誉王殿下,还望沈兄能够持笔代写。”
“好。”
不多时沈追命人取来笔墨纸砚,而后看向床上的鲁达,“鲁兄,纸笔已经备好。”
鲁达此时的呼吸已经格外粗重,“臣鲁达,在此敬拜殿下,臣本匠人,苟活于世,虽得陛下赏识委以工部重任,却整日浑浑噩噩虚度残年,后幸得殿下赏识,经臣之手赐神器于民,臣倍感荣幸,天下匠人本为一体,殿下能够重视我等粗卑之人,臣感激涕零此生无憾,工匠乃国家强盛之根本,还望殿下日后能够依旧重视,臣本欲以此残躯竭毕生之力报答殿下的知遇之恩,怎奈天命不允,徒叹奈何!
自太祖开朝,我大梁传至陛下已历五朝,南北两地分离二百载,不知何时才能南北归一,臣每每思至于此便感痛心疾首,眼下大梁奢靡之风盛行,朝堂之上更是党同伐异,如此下去大梁危矣,天下危矣,百姓危矣。
得天之幸有殿下临朝,只望殿下能不忘初心,能够奋发图强,多多提拔忠贞之士,体恤百姓,如此天下幸甚。
老臣无能,不能再为殿下分忧,然天下胜鲁达者不知凡几,还望殿下能够善待之。
鲁达绝笔。”
随着沈追停笔,鲁达轻轻吐出一口气,随后缓缓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