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言正的目的达到了,人也彻底舒坦了,多坐了一会便离开了。回到家,心下略略奇怪了起来,他到了这个年纪,早对某种东西没那么执着了。
虽说那西洋镜他很喜欢,却还达不到非不可的地步,可今个却……可是再奇怪,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归咎于自己得到的时间太短了。
却不知他是着了人的道了,那镜子本来就放得不太正,碎了是迟早的事。
其次在镜子的最下角有一个小小的药包,随着时间的延长,气味的散发,让接触到的人,性子都会急躁一些,做一些冲动的决定。这样不一定有用,可一旦有用了,便是大用。
最后一手,那便是在洛城商行里,吴胖子的那杯茶了,只要这人以那种心急的态度出现,便是那暗招有用了,再辅以茶得以催发,能让人清明是不可能的了。
几项相加,事情算是进行了一半了,还有一半倒是得看将军府的那位了,哪知他们的准备根本没用上,就达到目的了。
那镜子是小妾花了一千两银子买的,一则是要好看,二则是显摆,三则却是为了留人,这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别看这一千两,她拿得痛快,实则在想法子要得更多,今个见大用场还没派上,便要送走了,自是心里不乐意的。
她能跟崔富贵,便是胆子不小的,跟了他这么几个月了,也知他的脾性了,见酒喝得差不多了,便把他往自个屋里引。
到了房里,自然是百般讨好,用上她的新招,让那个西洋镜发挥了大的作用,崔富贵从未体验过这种刺激,当然是欢喜得不得了了。
适时小妾提出了想法,不想把这镜子送人,原本崔富贵是犹豫的,相对于女人来说,崔言正的分量还是要重一些,只是小妾一句话让他改了主意。
“将军,你与太守大人本就不相上下,何必如此讨好,再说了,本就是一面镜子而已,算不得什么,太守大人少了它,估计也没什么损失,将军可想好了,少了它,许多乐子可都没了。”
本在兴头上的崔富贵,当然就应下了,让人去给崔言正传了话,也说府上的碎了,这理由找的也是没谁了。
这种巧合也是原本存在的,可偏偏崔言天中了招,气劲还没过,一下便真相了,定是崔富贵反悔了,为了女人舍了他这个兄弟。
对他的所有反面情绪便都冒了出来,而且这种想法一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崔言正活了四十多岁了,不是一个爱冲动的人,暗中命人去打听了,果真那面镜子还在。
也是,崔大将军也没把这个当个事,自然也就没有瞒着人的意思,一个大的疙瘩便这样种下了。
按理说没了那药物的加持,崔太守应该没那执着了才对,可人有时就是这样,越是费尽心机得不到一样东西,越就是想得到了。
于是再一次来到了洛城商行,这回问的不是还有没有,而是这东西的来历,吴胖子一脸为难,纠结了半天,才小声得回禀。
“小的不瞒太守大人,这些东西是我让人从雍州买来的。”
“什么?雍州?”这是崔言正万万没想到的地方。
“是,雍州,小的不敢撒谎。”他没跟在主子身边,也就没亲眼见到这现在的雍州,据去过的那几位说,比其他几个州只强不弱。
原本还有些想象不出来,不过,听闻了主母在那,而且那莫问西东的主子,就是主母,一下子便全信了。
“雍州,你们是如何进去的?”崔太守是政客,许多东西还是敏感的。现在什么人在雍州,可是明摆着的事。
“小的,哪能进去,只是有只商队带出来了,而且这几年的稀罕物,都是从那里来的。”吴胖子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似怕人听了去。
“这么小心作甚?”崔言正觉得奇怪。
“太守大人,不瞒您说,小的怕啊,那商队说起来是商队,可是怪吓人的,若不是他们东西多,想脱手,小的真不敢同他们做生意。”
吴胖子的语调恰到好处的描述出了那个所谓商队的面貌,同时也让崔言正陷入了沉思。
雍州一直不好进出,原因就是在匪患上,原本想着那个地方贫脊,困难一些也正常。可现在看来却不是了,很快有了猜测。
雍州内定是发生了什么,或有了能人做出了什么,却因太乱了不没人管,让匪患得了逞,送了出来,谋取暴利,否则这么些年这土匪怎就只守着雍州,不骚扰别的州呢?
想到这些,便有些坐不住了,又细细得问了吴胖子一些问题,得到的结果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下有了计较。
从洛城商行走了出来,本应直奔大将军府商议一下才是,却因心中的那个疙瘩,暂时放了下来,想着细究之后再作打算。
却不知就这么半天的功夫,误会又大了去了。
吴胖子见线引下得差不多了,便开始了下一步,崔富贵崔大将军府上比较乱,主要是女人多,就容易乱。空子也就比较好钻。
个个都想引起他的注意,个个都有主意,这得宠的第十个小妾有今天,也是有高人指点的,否则怎么会想到那样的法子留住人。
一招得了手,自然对那人是言听计从了,这不,又来讨主意了,巧的是,也正好用得上她。